话说之前在珠玉厅,温风瑜飞快落入深有丈许的坑洞,接着又似滚入一个滑梯状甬道,直至撞到了某个东西,一瞬间头昏眼花,晕了过去。
良久之后,温风瑜醒了过来,由于落地时他的脑袋正巧摔在一个软鼓囊囊的包裹上,故而头部受的伤害较轻。他晃了晃头,支撑起身子坐好,忽然碰到一个温软的物体,吓了一跳。
“难道是楼妩月?”温风瑜用随身带的火石和火绒燃起火折子,赫然发现身旁卧着一个陌生少年,网巾下是苹果般的稚气脸蛋,似乎比自己还小两岁。
温风瑜一试对方鼻息尚有气息,摇晃了他几下,那人依然没反应。风瑜猜测是自己刚才下坠时误将其撞昏了过去,心怀愧疚的他念了几声佛,再将陌生少年扶靠在自己的肩头,准备去掐他的人中。同一时刻,少年头顶的束发象牙簪滑脱了,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其中一截青丝拂过温风瑜的脸侧,散发着玫瑰花香。
“竟是个女扮男装的俏丫头。”他吃了一惊。
温风瑜一手绕过陌生女孩的后颈,用力掐下她的人中穴,另一只手则紧紧掐着她的右手虎口不放。他一边按着穴道,一边不停呼唤:“喂,快醒来呀!”
半晌之后,少女才勉强哼了一声,温风瑜准备扶起少女,忽然一物从自己袖口滑落。
这是一根镶嵌夜明珠的银钗,在黑暗里发出绿莹莹的淡色光晕——它本是九霄山庄柏夫人赠温风瑜母亲之物,落水后被妄媒婆婆搜去,她开盒打赌输了后又还给了他。
当温风瑜拾起夜明珠发钗放回袖笼时,少女吃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望着他道:“这,这是在哪儿?”温风瑜摇摇头,无奈道:“原来姑娘你也不清楚啊。”
少女这才注意到自己依偎在对方胸口,既羞又怒,一巴掌挥向温风瑜的左脸,叱道:“你是谁?敢占我便宜?!”
她的声音如银针划帛般尖锐,他顾不上耳膜刺痛,适时挡下她挥来的手臂,有些抓狂道:“喂,你别狗咬吕洞宾啊!本、本少爷一向洁身自好,能对你动什么手脚?”
少女捂着后脑怔了怔,忙背过身检查起自己的衣衫,见没有异样,才舒缓一口气。她恨恨道:“本……姑娘本来在密道里寻人,突然被一个黑影撞倒,难道不是你将我砸晕的?”
温风瑜顿感头皮发麻,好言相求道:“姑娘,你我都不慎在这鬼地方受了伤,当务之急是想一想如何寻路逃生吧。”
少女掂量他的话,拾起发簪简单挽了一个发髻,再系紧网巾,沉声道:“嗯,就依你所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来寻宝的?”温风瑜迟疑不语。
“不想说真名就算了,反正我看你冒冒失失的,就叫你阿冒如何?”少女扑闪着密羽般的睫毛,脆生生道,“你叫我阿乐吧,快乐的乐。就这么定啦,一起探路吧。”爽快的话语,令温风瑜听得瞠目结舌。
阿乐又问:“你有同伴吗?”温风瑜如实道:“还有三人,不过除了我之外,另一人也坠下暗道不见了。你的同伴呢?”阿乐懊恼道:“唉,我半途丢了一件宝图,急忙回找,并让同伴在岔路口等我,没想到脚下一失足,顺着暗道滚落这里。”
温风瑜拾起不远处已摔损的琉璃灯,虽然灯壳已碎,幸好灯盏可以提起,蜡烛也未断。他持灯回到方才所滑落处,借助泥壁,点足向上跃了六七尺,同时伸手朝壁顶用力拍打,但壁顶如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试了五六次,仍以失败告终,他只得喘气滑回洞底。
二人唯有往前行走。温风瑜瞥见地上散落着随他一起落下的金石珠玉,忙俯身捡起它们,一一揣进袖口,少女瞧了瞧,耸肩讥诮道:“你真的是寻宝的吗?你捡的这些都是诱人入陷阱的劣质品,带了只会徒增重量,不用这样乐此不疲。”
温风瑜听她出言讽刺,摇头反驳:“劣质品也可以变废为宝,本公子拾取它们自有妙用。”少女轻哼了一声:“那我拭目以待。”
两人不再斗嘴,提着明灭变换的灯盏继续往里道徐行。为防触发机关,他们一路上不停地采用投金石珠玉问路的方法——这便是温风瑜所谓的妙计。
道口尽头是一个两丈深的井道,二人乘坐墙边带有滑轮的无盖木箱自行缒下。
闷闷的滚轮声后,温风瑜与阿乐提着破灯,踏上一条昏暗弯曲的石道。走了二十七八步后,他们在一个较宽的甬道里发现面前地面的板砖凌乱翘起,砖面上还散落着锈迹斑斑的铁箭。
两人继续往前投石问路,均闻到一股腥臭味渐行渐浓,令人惊诧的是,前方霍然躺有两具白森森的骷髅!
靠墙的一具白骨保存完好,尚裹着破烂成条的衣衫,只是腿骨上插着一支短铁箭;另一具除了头骨和胸骨无损外,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卡在心脏部位的肋骨处,其余部位骨头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地。那具完好白骨的手骨上挂着一只银镯,且盆骨较大,似乎死者生前是一个女人。
温风瑜拧眉推测说:“这两人大概是多年前误入此处的寻宝人,由于中了机关而困于此地,其中一人被另一人杀死后啖尸,剩下的一个因腿伤难以挪动,最后活活饿死……”
听到这里,阿乐忍不住打断道:“真恶心!”
温风瑜郑重道:“我可不愿食人肉和被人食,更不想死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想寻活路,你我必须相互配合。”阿乐点点头:“好啊,反正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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