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吃羊油,嫌膻气,所以也也有素油炒的。”服务员说。
六哥听了心里想,仅仅是离开了这个社会三年,居然就落伍了,在六哥的印象里,麻豆腐是必须羊油炒的才好吃。
“羊油炒的。”六哥说。
“好的,请问先生,炸酱面要过水儿的吗?”服务员说。
这又是一个让六哥感到奇怪的问题,炸酱面是肥肉丁炸酱,如果面条过了凉水还怎么吃?”
“炸酱面还有过水儿的?”六哥问。
“有人嫌不过水的面黏糊。”
“不过水儿,先别上面,我叫你再上。”六哥说。
“好,请问先生没什么忌口的吧?”服务员问。
“忌口?我又不坐月子?”六哥嫌这个服务员真的唠叨。
因为人少,菜很快就上来了,六哥倒了一杯酒,夹起一筷子麻豆腐尝了一下,觉得这麻豆腐炒的味道不地道。
六哥吃着麻豆腐自斟自饮,脑子里却一直也没闲下来,对家里情况的猜测一刻也不能从脑子里赶走。因为离婚,六嫂不会在家里这六哥是估计到的,二毛在外地上学,六哥从二毛给她的信里也知道,大壮会跟着六嫂还是大毛呢?如果是跟着大毛,六哥看到大壮就没有问题,但是六哥也想到六嫂也许会带走了大壮。
虽然儿子六哥很少管,但是必定是自己的儿子,在监狱的这几年,六哥反而想儿子的时候比在家里想的多。凭借他对六嫂的了解,儿子跟着六嫂的可能性大。
那么既然如此,大毛和小二子为什么也不在家呢?难道他们也走了?如果是这样,这院子里就剩下二伯和二婶儿了?
六哥想起了刚才在胡同里碰到二伯的情景,二伯看来是老多了,那么其它的人会有什么变化呢?
由于一路的旅途劳累加上空着肚子,两杯酒下肚,六哥觉得头有些晕眩,六哥心里这很好,如果真的喝醉了,回到家里到少了心虚和见到熟人的为难。
看看一瓶酒快喝完了,六哥叫来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走到跟前说:“先生,什么时候给您上面呢?”
六哥这才想起来还有一碗炸酱面,可是肚子里已经觉得吃不下东西了。面已经买了,不要是不行了只好说:“上来吧!”
没一会,一碗黏糊糊的炸酱面端了上来,六哥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味道连将就的可能都没有了,于是放下了筷子。
“哎!爷们儿怎么着?不好吃吧?”一个六十多岁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的老头问六哥。
“不是味儿。”六哥说。
“现在这东西,吃的是个有,你就别问味儿了,这老北京饭馆的厨师不是北京人,你还吃什么味儿?”老头说。
“外地人会做北京饭?”六哥问。
“这新鲜吗?照猫画虎。”老头说。
六哥听了摇了摇头,仅仅离开了三年,连炸酱面都不懂了,六哥忽然感到一种危机,也就是说,他今后会有很多类似炸酱面的事件让他碰上,包括自己的家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像炸酱面一样也变了样呢?
并没吃饱肚子但已经晕晕乎乎半醉的六哥出了饭馆,此时六哥好像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心情忐忑的想到回家,刚刚离开了监狱十几个小时,六哥甚至觉得,如果现在让他像每天收工以后回到监房里他会毫不犹豫,从监狱大门走出来的那种获得自由的感觉现在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
六哥顺着路朝家的方向走,一阵寒风吹过,六哥就觉得酒往上涌,急忙蹲在路边的一个墙根前大口的呕吐起来。六哥呕吐完了站起身来才发现,这正是他和白玲第一次在他们家门口见面的那段王府的断墙。
六哥踉踉跄跄走到了家门口,用手推了一下街门,街门还是旧的,里面已经插住门闩。六哥虽然喝了一肚子酒,走到家门口仍然没有勇气推开,自己加确定的没有人了,但是二伯家里有人已经在刚才碰见二伯证实了。即使见到二伯六哥也不知道说什么。想起当初自己喝多了怕惊动老娘偷偷用钥匙拨开门闩的事,六哥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故伎重演。
六哥轻轻的拨开门闩推开大门,那门因为年久退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响声,六哥急忙停住手,从已经推开的门缝里朝院子里看了看,一切照旧,就连门口小二子的屋内也是黑着灯,只有二伯家的窗户挂着窗帘,一阵一阵的闪着白色的光,那是二伯在家里看电视的光亮。
六哥走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试着开门,但是怎么也不能把要是捅进锁眼,想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照亮,又怕惊动了二伯,只要用钥匙摸索着,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二伯的声音。
“谁呀?”
这一声把六哥的酒惊醒了一半儿,连忙转过身来,二伯披着棉袄站在自家的门口看着六哥,显然由于光线的问题,二伯没有看清六哥。别说现在是天黑,就是白天,二伯也未必能一下子认出来,因为六哥现在的头发剃的非常短。
“二伯,是我。”六哥无奈的只好答应。
“你是谁?”二伯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门口没动。
“我是小六子。”
“谁?”六哥从第一句话到现在声音都不大,所以二伯还是没听清楚。
自从大毛和小二子去了西山,六嫂也搬走以后,这院子里就剩下了他和二婶,所以二伯是时刻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唯恐有人偷着进来,如果这要是平日里,即使二伯没看清六哥,他也会马上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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