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把长剑静静地插在地上。
持刀的人倒提着长剑。
剑身刻着花纹,是繁密的金菊。
这不是一般人的佩剑,早在太祖年间,帝国对剑的样式就有很严格的规定:如果不是官方典籍在册的剑士,私自持剑要剁去双腿,剑身私自铭刻花纹,要斩去双手,如果是篆刻的金菊花纹,是要挖掉双眼。
金菊的花纹,是皇室的徽章,也只有王室的偏支,才被允许使用。
马夫看不懂这些,却不妨碍他认出这名拦路的剑士。
“十三郎!?”
他语气中震惊带着疑惑。他茫然的回头看,心中涌起极大的荒谬和恐慌。
刚刚奋战在前面,拼命完成使命的十三位剑士,是镇守帝都的精锐战士,在“紫勋铁骑”建立之前,他们所在的京都“剑十三营”被称为“马上马下,不败步兵”。
他们是整个帝都乃至于帝国的骄傲,每一届统领剑十三营的,民众大多数称呼他们“十三郎”。
而这一届的十三郎,统领剑十三营的通领卫,柏云考。
他被人广为所知的,就是当他杀人的时候,他会带着十三把剑和好酒。剑插在地上,佩剑折断了就再拔起一柄,若是剑用完之前未能杀人,自己便死在这里。
酒壶放在腰间,祭奠死者。
鏖战的剑士大概想不到身后的敌人是自己的统领吧。
只是沉默持剑的剑士没有带着酒。
他面向马夫微微躬身,老马恐惧的抬起来前蹄不敢继续往前走:“带酒杀人是英雄做的事,今天我不敢带酒来,就是害怕被自己嘲笑啊。你如果愿意放弃这辆马车,我愿意做主让你活着回去。”
马夫面上神色变换,柏云考也不着急,安静的弯腰等待。
只是最终马夫也只是重重落下了马鞭。
柏云考叹了口气。
老马吃痛,顾不得其他,嘶吼一声就要往前冲。
然而马蹄刚刚抬起就落了下来,鲜血迸溅出来,伴随老马痛苦的嘶鸣,而下一刻,嘶鸣声也没有了,硕大的马头也落在了地上。
柏云考倒提着长剑,微笑着看着林从夫,巨大的马尸砸在他的腿边。
“我懂你在害怕什么,你若愿意让路,我保你一家无忧。”
马夫颓然的摔在地上,身旁便是伴随自己多年的老马,马头与身子分离,马儿的眼睛正好对着他,眼睛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辜和顺从。
柏云考上前一步,将剑倒了过来,是这把剑杀死了老马,然而剑身如霜,没有沾染丝毫血迹。马车已经倒在老马的尸体上,倾斜的车厢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让他有些警惕。
他奉了卫京营的令来杀人,以他的身份,不合适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不做则已,既然做了就一定要成功。
而眼前的马车静静的横在这里,却突然阻挡了他的去路。
他不再思考,抬脚往前走去。
一把铁枪静静地横在他的去路。
这把铁枪从车厢里伸出来,没有碰到车厢帘子上挂的迎秋环,没有什么伶仃作响的声音,制式的铁枪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仅仅是枪身纹了几乎不可见的印记。
真不像是眼睛。
但确实是眼睛。
“武神的眼睛。”
柏云考停住脚步,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武神的传人。”
横着的长枪收了进去,柏云考轻吁一口气,面对这杆枪时,他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不安,这不安不仅仅来源于枪本身的威势,那个已经倒在历史里,偶尔出场却还能惊动世间的组织,才是他真正警惕的对象。
“想不到远离世间这么多年,还有人知道我们的名字。”
车厢的帘子半掀起来,持枪的人并没有现身。
“只不过这只是旧时的武器罢了,武神的传人早已经没有了。”
柏云考定了定神,吓破胆的马夫已经向山谷外跑去,他没有阻拦。
“恰巧常常听父亲说起,所以知道而已。”他忽然向后退了两步,伸出手中的刀剑:“请教。”
马车里面说话的人终于走了出来,他从马车上跨下,步履沉重而缓慢,他穿着黑色的衣服,那是一件长袍,但从样式看上去,说是盔甲恐怕更合适,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手中的长枪指在地面。
柏云考有些讶异,眼前的人出乎意料的年轻,这和刚刚带有几丝沧桑的声音并不符合。
黑色长袍的人看了一眼他的武器,微微点头:“柏家?”
声音依旧是沧桑。
“是,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些肮脏的事情。”
“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看风景吧,那些没用的话就不用说了,如果败了你就离去吧。”
“是。”柏云考并不为轻视动怒,缓缓弯腰,是面对长辈的礼仪。
他把左手的长剑插在地上,改为双手持刀。
“双手持刀术。”黑袍人叫出了名字:“是不传世的武技。”
薄薄的秋雨忽然闪开,卷起的狂风紧随其后,那刀的到来似乎根本不需要速度,只有轰然作响,那刀就已经砍到了长枪上面,极静和极速之间没有间断,黑袍人提枪碰开长刀,刀随着枪的方向已经向下竖劈,黑袍人右脚借力,向右滑去,枪尖磕开长刀直值柏云考面门。
长刀回首,像蛇一样缠着长枪,两人已经靠的很近,黑袍人已经握住了枪的正中央。
那么一瞬间,刀已经突破了短身之下长枪的防御,然而下一刻,长
喜欢大骑士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