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水塘,水波粼粼有如金片一样;水边杨柳成荫,还有几株石榴结着黄皮果子,满眼翠亮;偶有鹅与鸭的一两声鸣叫,倒是好一幅乡村即景。
我遥望着不远处一间农舍,同树华叔道,“这栋宅子,虽然在最东边,倒也安静,环境又风雅。”
突然想起来对于辛苦的农民来说,我这真的是为赋新诗强说愁了,肯定得不到叔叔的共鸣。不由得自己先讪讪的。
谁料叔叔居然点了点头,沉默半晌,抬头看看那间农舍,“其实确实是个好地方。”
虽然得到了他的共鸣我很荣幸,可是他这几个字真真叫人听不懂,背后像是藏着一个雅鲁藏布江大转弯呢。
等他烟抽完,我们打算往回走,想着中午前把村西头那几家也赶紧跑掉。
一想到要离开这凉爽的水塘,我十分不甘心,打算凑近了去洗个脸。
叔叔在背后一个劲儿叮嘱,“小心别摔下去。”
我笑,“摔下去倒好了,趁机洗个澡,降降温。”
话才刚落音,脚底不知怎么一下踩空,我整个人失去平衡,“哎哟”一声,跌跌撞撞冲向水塘,还好在紧边上刹住了车,饶是这样,也还是一条小腿踏进了水里。
咦?
我心里一紧。
这水……
叔叔在一旁叫,“哎呀!叫你小心了!丫头!没事吧!”
我一边回答“没事”,一边假装弯腰去拧湿漉漉的裤腿。被我搞混的水塘里波纹荡漾,不再清澈。
丝丝就在近旁,我的一脚踩空让它也吓了一跳。这会子它也正用黑瞳瞳的眼睛死盯着明晃晃的水面。
我小小声问道,“你也觉得不对?”
丝丝又抬起头,伸长脖子,胖脑袋在空中虚点几下。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我瞅空又回头望了望那个水塘、那间农舍,又联想了下我家祖屋的构造。两个奇异的想法涌上心头。
如果这两个想法是真的,那么我们村里所有的不可思议,就都解释得通了。
因为留了心眼,所以接下来走街串户的时候,我格外注意了几件事情。
方位,水流,几间看起来不大对头的宅子,几个有病在身的大婶大叔。
其实我不太懂风水,初中略读了读《易经》,就已经被各种卦象搞得头晕脑胀,从此再没翻过。但饶是如此,我也大概晓得有些东西还是要讲究的。
比如有的植物喜阴,所以也格外招惹喜阴的毒虫。往往不见得是这棵树本身不好,而是它会招来的东西不好,所以不适合种在住宅附近。
比如,杨与柳。
你别误会,刚刚那个水塘边的杨柳,离那栋树华叔口中“其实确实是个好地方”的宅子很远,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凑巧打了这个比方。
再比如人们修私宅必须正堂比前院高,也就是头必须比脚高,而不能反过来。反过来是大凶之宅。其实光从物理属性上都是这道理。你想想啊,一下雨下雪的,积水就会从前院倒灌进主屋;又或者来个敌人或是劫匪,尼玛他们把高高的前院堵住,主人就可以在瓮中欢度晚年了。
所以我趁着派请帖的机会,算是把全村走了一遍,心中对那两个设想越来越有把握。
回到家的时候我已经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了。
都来不及脱衣服围巾,径直奔到屋后给自己从头到脚浇了几大桶凉水。
然后匆匆扒几口饭,躲进东厢房,短衣短裤大剌剌躺在床上。
这热,差点要了卿命啊。
到底一晚上没睡,又走了一上午,等温度一点点凉下来,我终于渐渐盹着。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亮的。
我赫然发现自己是盘腿坐着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不对哦。这张床,不是东厢房那张床。东厢房的床是笨笨但厚实的原木,这张床木雕精美无比,各种花鸟走兽俱在。微风轻轻拂过雪白纱帐,纱帐上没来由的多出一只铜铃,叮咚脆响。
等等,岂止床不对。
本来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方形木窗,变成了宽大的侧窗,看出去,居然是一个古朴石雕、苍翠大树组成的庭院。
这到底是,哪里啊?
我赤脚晃下床,才发现身上穿着奇怪的衣裳,头发长长的居然垂到了胸前,脑子越发迷糊了。床的旁边是一只很古朴的梳妆台,我又迷迷糊糊坐到梳妆台前,刚想看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突然间听到背后一声轻笑,“你醒啦?”
我自镜中看他。只隐约觉得那是一个身穿古装的英俊少年。
可就在这一瞬,镜中的少年,不,是整个镜子和整个时空如漩涡一般扭曲起来。
我猛地站起身,“咕咚”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头撞在一个硬物上,彻底醒来。
三秒过后。双眼圆瞪。
尼玛,这是要闹哪样啊我的亲娘!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爬到樟木箱子上睡着了!
刚刚从箱子上摔下来后,头又在木箱一角上撞了一下,这才真正醒转。
窗外已然天黑。堂屋有人,自门缝投射进来的几缕灯光,让我看得清楚:我哪里都没有去,实实在在还身处祖屋的东厢房里。
但那庭院、那纱帐大床、那精美的梳妆台、那英俊少年……一切细腻生动,宛如真实,教我困惑。
此前我摸过两次箱子,每次都像浑身通了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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