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就听到陈婆说,“我等一下会伸手按你的身体,你不要紧张。“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说,“现在,深吸一口气,深深的,深深的,吸一口气。感觉你自己的肺涨得满满的,然后慢慢把气导下来,到这个位置。”她的手在我小肚子上轻轻按一下,吐出两个字,“丹田。”
我依言照做。吸气,导气,毫不费力。她“咦”一声,“你学过吐纳吗?”
我没法子张嘴说话,只摇了摇头。
陈婆没再问,她的手指往刚刚按的那个位置下方移了一下,“把这股气向会阴引导,在下腹部转一圈。”
16岁的我月信刚来,说起会阴这个词,虽然懂得,却甚是羞赧。好在大家都是女的,她又是那么老的老婆婆。
我再依言照做。
她夸道,“好的。”突然间手指又换了个地方,“现在开始,你只管导气,按照我指的地方,一点一点导;我说的每一个词,你最好都记住。丫头,我老了,没耐心讲第二遍。”
我听她讲完,心底大大抗议了一句。
拜托!我也没有主动要求什么吧!
鉴于总觉得陈婆于我有大恩大德,我最终只是“唔”了一声。
结果骇人的事情来了,她的手指,一路频频点上来,伴以几乎没有停顿的两个字两个字,像不耐烦的公交车报站员一样。
“这里,记好了,曲骨,中极,关元,石门,气海,阴交,神阙,水分,下脘,建里,中脘,上脘,巨阙,鸠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承浆。”
这一连串实在太猝不及防了。我糊里糊涂记了个乱七八糟。
陈婆像是站起了身,走到我背后,“还有气吗?”
我噗一声,“憋死我了。不行,没气了。”
陈婆笑了,手轻轻抚在我头顶,“那就重来,像刚刚那样,一口气导上来,承浆穴再往上,如果能到我手的位置,告诉我。”
我又试了两三次,很顺利,最后一次不仅能够把气导到头顶,还能够游刃有余的在头部转悠。
陈婆明显感觉到我的每一次明显变化,再度“咦”一声,“你真的没学过吐纳?我还没教呢,你都会了。”
我一口气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到头了,闻言吐出嘴里的浊气,问道,“教什么?”
陈婆倒也不嫌我受惊过度,毫不客气地回答,“教你转周天,或者通俗点,叫做打通任督二脉。”她在我身后坐了下来,“好了,丫头,跟此前一样,你把气导到头顶后转一圈,然后沿着我手指按到的地方,一点一点导气,直至会阴,再转到最初的丹田结束。”
我点一下头。
她静静等我一口气导到头顶,这才开始轻按我头顶至屁股的整个背后脊椎沿线。
“百会、后顶、强间、脑户、风府、哑门、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筋缩、中枢、脊中、悬枢、命门、腰阳关、腰俞、长强。”
好容易一口气导完全程,我感觉整个身体就快被“气”炸了。赶紧呼气不说,陈婆刚说的那几十个词语,也忘了个大半。
她不纠结也不生气,“今天就这样,你回家吧。”
我吃惊,“就这样?这么简单?”还当叫我来一趟有多重要的事情,闹半天就是教我“转周天”?这是什么意思?
陈婆叹口气,“真的,你回家吧。今天就这样。”
我不甘心,“陈奶奶,要不你再告诉我,昨天为什么我突然会发烧吧。”好歹我骑了十分钟自行车大热天的赶了来呢!
陈婆摸了摸我的脑袋,“你别贪心。今天真的只能到这里。不信,你睁开眼睛。”
我睁开眼睛,返身看她。这下可好,好悬我没惊吓得跳起来!
这是什么诡异的情景!
诡异的不是陈婆!她还是同一张慈祥微笑着的面孔。可是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榻一柜!
先说榻。那是一张老旧的贵妃榻,榻上躺一只三色花猫,胖乎乎,懒洋洋,正舔毛呢,像是知道我在看它,突然抬起头盯住我,漆黑瞳仁几乎撑满整个金色眼睑。
“喵……”
它张嘴叫一声,声音里没来由的娇嗲。
陈婆说,“咦,丝丝挺喜欢你。”
三色猫像是听懂了,伸长脖子,圆滚滚的脑袋在空中虚晃几下。
我伸出手,它直起身跳下榻,妖娆地走到我身边,尾巴卷得高高的,围着我一顿蹭。
“它叫丝丝?”
陈婆回答,“嗯。刚认识它的时候,它还很小,奄奄一息,喉咙里只发得出丝丝丝的声音。索性就叫了这个名字。”
我一边挠着丝丝的脖子,一边努力压抑内心的惶恐,尽量平静语气,“陈奶奶,你开了我的天眼,对吧?”
陈婆笑了,“你这孩子,哪里学来这些话?”
我看看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就是看些杂书看来的。”
陈婆本来是一副要催我赶紧离开的架势,听我说了天眼的事情之后,又重新坐下来,沉一口气,反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天眼吗?”
我支支吾吾,“不就是说,有些人,天生灵异,能够看得见鬼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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