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唐朝的土地上。我站在2007年的土地上。我站在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土地上。2007年的我,对于唐朝的我,是幻觉;正如唐朝的我对于2007年来说,也一样是幻觉。
灰衣人对九字真言的阐释,让我真正灌顶。
我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足以解释我此前所有的疑惑。
包括结界的秘密。
——为什么乐道长在松林初次遇到我,时空回到3年前,他却曾经见过我呢?
因为这是一条河流。
就像方河。
这条河流,在流,自西向东。路上偶有回旋,甚至回流。也偶尔因为我这种人物的打扰,出现了时空的静止。
自我出现后的天与地,这个时空,整个宇宙,都在我的感知之中。如果我不是我,感知会不一样。但既然是我,就境随心生了。在单纯的时间轴上,唐朝的我,当然早过2007年的我;但在时空的河流里,唐朝的我,在2007年的我之后。
临者,明天地所在,悟万物本来。
兵者,天地已明,阴阳已现,身内龙虎初啼。
斗者,天地分明,龙虎咆哮,上下争斗。
者者,乃成相之意,与此当显真意。
皆者,天地如我,我如天地。
阵者,天地为棋,苍生为掌,万物有而神不惑。
列者,与此本来已明,面目一新。
在者,万物均为平齐。
前者,我心即万物心,万化冥合。
我静静地站着,体内却已经发生了很神奇的变化。我知道。
灰衣人笑了起来,“这悟性,了不得。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大约知道了你的前生后世,该是那号人物。”
哪号人物?此刻我倒不想深究这个。
我问道,“通玄先生,你刚才的那些真言,是从何而来的?”
通玄先生微微摇头,道,“你有疑惑,说明你不相信。但不管你信不信,天道就是天道。道可道,非常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若说,九字真言就是由道派总结归纳出来的,你会信吗?”
卧槽这论调,跟乐道长异曲同工啊!
——我若说“妙有”与“真空”,都来自道家,你肯定要笑了。
——老子说,“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释迦牟尼说,“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
我这里陷入回忆,那边通玄先生已经施施然往回走了。
“你去哪里?”我问。
他头也没回,“去救那个不知道困在哪里的郝先生。”
我犹豫了一下。
他停下,问道,“你还不走?王朗他们只怕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见面?”我问。“我是说,王维。”
他侧一侧头,“因为惺惺相惜。”
分手后,我独自回到花厅,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在院子里、小楼上下搜寻一番。
可估摸一下时间,只怕已经一个时辰有余。
我出了大门,果然见到王朗和孙德麟已经坐在马车上打着盹等我。
回头望望。没有锁的院子。孤寂的院子。神秘的院子。
改日必要再来。
我还没得及叫醒这两位,天穹中,一直遮着明月的乌云突然散开,万物就像点燃了萤光一般明亮起来。
对,今天是十五。
我抬头往着异乡、异时代的这一轮明月,一时竟呆了。
想起刚刚地道里醍醐灌顶的一切,恍若梦境啊。
回到所谓自己的家宅,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
王维这家伙,妻子过世后,一人独居。没有丫鬟,只有王朗孙德麟两个仆从,外加一个打杂的老柴头。
王维的宅子坐落在西市偏南的地方。很朴素,院落一共就两进。前门开在蓑衣街,后门对着梭子巷,你听听这名儿,完全高大不起来,只怕都是跟捕鱼有关的小商贩云集之地。可见八品小官儿在唐代还是很穷逼的。
孙德麟给我端来了简单的晚餐,为我准备好衣服与洗脸水后,打着哈欠离开。
一灯如豆,夜深人静,我却还一点都不困。
果然,如良说的那样,每次穿越,守门人的新陈代谢都会变得很慢。我的心脏律动变慢,血液流动变慢,不怎么觉得饿,也不大需要睡觉。
我没有吃饭,换好衣服,盘膝坐到床上,回想灰衣人通玄先生在地道里传授给我的那些心法口诀,演习手印与真言。
真有意思,居然在这里,遇见这样一个人。
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九大手印真言,我刚演习了第一遍,就知道自己已经提高了许多能级了。
而且最明显的变化在于,我居然能在体内,很好的同步运行冷暖两股气息。就像两个不同的人,处于同一个身体里面。
也不知道演习了多少遍,又或者我终究还有有些疲倦,总之我在修炼中睡着,醒来的时候,耳畔沙沙作响,蓦然间天光已大亮。
啊!
走出去才发现,居然一夜大雪!
风卷着细细的小雪花,仍然在洋洋洒洒的飘着。小院的乌黑屋顶,只露出薄薄一条屋檐,其余都已被白雪覆盖。昨夜没来得及细看的小庭院,此刻白雪皑皑,老柴头正在慢慢悠悠清扫走道,看到我,回头问声好。
原来正是沙沙的扫雪声惊醒了我。
胖胖的孙德麟从前厅看到我,忙不迭地跑过来,给我披上狐皮大氅。
“明公这一觉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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