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我没有办法放她简单离开;无论她带不带走包裹。
我要搞清楚她让我心悸的原因。
当下使出标指,随意换形,她的手去到哪里,我的手就跟到哪里,甚至能够在她动作之前,我就已经截断了她。我这几招十分近身打,三两下之间,我已经站在她背后。
左手掐住她左上臂,找准穴位,真言气劲灌注而入;她吃痛,整条肩膀松下来,包裹自然滑落在我脚尖,我顺势将它踢向不远处的王朗,包裹在雪地里滑行飞溅处许多细小雪花。
右手反剪了她的右手,我的脸,自然都凑到了她鬓边。她的整个背,都贴在我胸口。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我能感受到她娇躯不知紧张还是生气带来的微微颤抖,能够感受她的吐气如兰,能够看清楚她长长睫毛沾着晶莹雪花,在脸庞上像小扇子一样忽闪。
我不是登徒子,但是此刻,我好幸福!
我竟如此幸福!
“你,”我难掩内心的激动,声音都撕哑了,“到底是谁?”
她侧目看我,眼神中竟满满的愤恨。
我心一颤。
“走狗!”她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字。
走狗?这是从何说起?
就在我恍神的当口,她背向扬起腿,小腿和脚后跟在我裆下狠狠一踢。
……我了个大擦……
剧烈的酸痛瞬间传遍我全身!连尼玛牙齿都酸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终究还是没习惯自己是个男的,完全忘记自己的弱点了!
哪里还顾得住她?!整个痛得蜷缩起来,就差没摔倒在雪地里了。
“兀那女子!”隐约听到王朗他们在惊呼。
抬起头的时候,只见她还是契而不舍地抢回包裹,飞身窜向明明没有门的南面一个屋子,玉足微点,俏影一晃,从窗棂里闪了进去。
明白了。她不是女鬼。她也不是突然出现。她是从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地方出来的,动作太快,衣服颜色又是白的,飘飘扬扬的雪花也干扰了大家的视线!
我忍着余痛站起来,飞身跟上。
不能就这样让她走!
还是这个念头!
到那窗前,原只是空屋一间,但见她白影一晃,从空屋东面的门去到了隔壁,我拔腿往那方向跑,一时间她在里我在外,沿着一条坊追逐。
她背着包裹,到底影响了她的速度,渐渐被我追上,侧目看我的时候,眼神里还是愤恨。
在一个房间与房间的空隙处,我们都停下脚步,隔窗对望。
我虽面若平湖,却心如倒海。
看着这个陌生的白衣女子,反倒让我一瞬间把很多事情给串了起来。
张九龄。王维要把东西送给张九龄。
这桩事情,除非王朗和孙德麟大嘴巴,不然别人如何得知。
即便是知道我得到那几样东西的“丹青斋”于掌柜,应当也不知道我要这几样东西来做什么。还有,这几样东西,也格外蹊跷。巧合得像假的。
只怕就是假的。
我不是说东西是假的,而是说,这件事情不单纯是一个在找、一个正巧找到了那么简单。
湖州的紫毫长锋笔,隃麋的珍珠松烟墨,宣城的青檀杨桃纸,歙州的金星明月砚。只怕,王维明明就知道、见过这几样东西,放出话去,说自己满世界在找这几样东西。于是,总有人找得到。
等到手之后,王维是要把这几样东西,送给中书令也就是宰相张九龄。
会发生什么呢?会发生什么,导致她要来抢?
以及,来抢的她,何从得知我会把这几样东西送给张九龄?
一片雪花慢慢飘过我眼前。很多人说话的嘴,也慢慢浮现在我脑海。
——于掌柜的嘴:那年轻人说,这堆宝贝若是别人买,五千两银子不便宜。若是这几个人买,五千两太便宜。回水易木,心田文宇,吉言手麻。
——于掌柜的嘴:除了明公现在看到的笔墨纸砚,其他宝贝都已经给人买走了。不偏不倚,他要的,恰恰是另外几样。回水易木。
——还是于掌柜的嘴:他拿出来的宝贝,除了你眼前这几样,还有王羲之亲笔题字紫檀臂搁一对,前朝贡品田黄大印三方,魏晋锡雕笔海两尊。
——郝念恩的嘴:相爷去世以后,我草草掩埋了他,只身回到了洛阳。相府在相爷被贬那一年树倒猢狲散,少爷小姐不知所踪,夫人改嫁他人,相府早已被宦官们霸占。老身满目凄凉,孑然一身,再次流落街头。
——杨玉环的嘴:我其实是驸马的远亲。会被选为伴娘,也是驸马抬举的关系。我养父官阶低,哪里敢出众,只是按部就班依程序完成伴娘使命。却哪里晓得……
——通玄先生的嘴:还有,此前花厅的关窍,你也只知道了其中一个解法。因为你们不可以再来了。因为藏星明月,寿比天齐。
回水易木,心田文宇,吉言手麻,藏星明月,寿比天齐……
藏星,明月,寿比,天齐。
藏,星,明,月,寿,比,天,齐。
哪里?在哪里?
我还见过这几个词?
思绪繁杂如麻、如梭、如雾、如电。
——因那只兔子算是寿兔,此笔名曰“寿藏”。
——这墨叫做“比星”。我想是取它十分难得的意思吧。
——卖纸给我的人,只说这是天可怜见赐给他们的一点宣纸,不然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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