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我提到过前前前任宰相张说、前前任宰相宇文融、前任宰相裴光庭。张九龄其实是张说这一派的。他虽然是张说提拔的,但他并不因为和张说关系密切而随声附和张说,反而对张说的断然行事多有劝说,可惜张说一直没放在心上。
开元十四年(726年)四月,宇文融和李林甫等人弹劾张说,张说被罢相,张九龄也受牵连。直到宇文融和张说都去世后,张九龄才重新被重用。
你要问我“李隆基这些个宰相乱不乱?”
说乱也不乱。一句话解释就是:张说有能力但脾气暴躁处事高调,宇文融为人正直情商极低,裴光庭奉公守法但心胸不够大,李林甫就是个不学无术、只懂损人利己的混蛋,而张九龄,算是所有这些宰相里智商情商都比较高的人。
我——王维,史书上说了,几乎就是张九龄的小跟班。
除了刚才那一堆之外,我坚持还是要去拜访张九龄,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张九龄信奉道教。
我总有种预感,会在他那里听到或者了解到那个什么“通玄先生”的蛛丝马迹。
到得相府,下人们看到王孙二人,已经一脸笑容的迎上来,又是撑伞又是给我掸雪的,“相爷此刻还有客人,不过无妨,明公到耳房稍稍休息,待我们通传!”
我环顾四周。
这宅子大概四进院落,但很古朴,毫不奢华,十分低调。无雕梁画栋,只在内明堂外的柱子上,悬着苍劲的两行字,“秋风入前林”“萧瑟鸣高枝”,连横匾都欠奉。
看到这两行诗,我微微一笑。
张九龄最为后人所指的诗句,当然是《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而在他家宅里挂的这两句,却是不常见的《在郡怀秋》头两句。“秋风入前林,萧瑟鸣高枝。寂寞游子思,寤叹何人知。臣成名不立,志存岁已驰。五十而无闻,古人深所疵。平生去外饰,直道如不羁。未得操割效,忽复寒暑移。物情自古然,身退毁亦随。悠悠沧江渚,望望白云涯。路下霜且降,泽中草离披。兰艾若不分,安用馨香为。”
和《望月怀远》的思乡之情不一样,《在郡怀秋》表达的就完全是“时不能用,忧郁思归”的心情了。
不晓得真正的王维是怎么看待这位“大哥”兼“恩人”的,总之我觉得这首诗出现在这里,很值得玩味。
待下人通传回来,把我迎进花厅,老远就听到一个苍老稳重的笑声。
“摩诘也来了,老夫蓬荜生辉啊!”
必是张九龄迎出来了。
我定睛看去。霍,果然是一代明相的气质。虽华发苍颜,但眼神无比锐利,气宇轩昂。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那种精瘦的感觉,双手骨节明显,如同鹤一般清绝冷傲。
不过他面对我的表情,还是很温暖的。
我弯腰唱喏,“张相安好。”
张九龄抓住我的手,心情甚好,“来来来,今天大雪,却雅客云集。你先看看这是谁,过会儿还有一个人要来,那才叫风云际会呢!!
依他之言,我看向先我一步来的那个贵宾。好悬没把自己吓得跳起来!
才想说要从张九龄这里探探那个“通玄先生”,这可不就是通玄先生本人?!
这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本来还琢磨着在张九龄这儿该怎么才能成功假扮“王维”,这下可好!肯定立刻就会被揭穿!
我眼前一黑,硬着头皮朝通玄先生唱喏,“通玄先生安好。”
通玄先生还是那身灰扑扑的衣服,圆乎乎的脸,笑眯眯的神情。
他还没回应我,张九龄率先回我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直呼完蛋。
“咦?!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称呼他通玄先生啊?”
妈的!我就知道!昨天在神秘小院里,也必是开口就错露了馅。
通玄先生哈哈大笑道,“摩诘这两日好客气,国老昨天也被他吓了一跳呢。”
他这么一说,我知道下半句他肯定要揭穿了,谁知他话锋一转,“……想必是刚刚擢升为右拾遗,不敢在他人尤其是圣上面前,表现得与你我二人过分亲密。对,是当这样。”
我眼睛都要弹出来。这语气,竟是帮我解围的意思。
不过!最最最最最惊讶的不是这个!
他自称“国老”?还是我听错,他说的是“阁老”?尼玛除了张说、宇文融、裴光庭、张九龄以外,还有个没有被史书记载的宰相么?
张九龄听完他的话,倒确实一脸释然,“原来如此。还是摩诘考虑周到。”
我战战兢兢落了座,下人看茶,那边张九龄已经跟通玄先生继续聊了起来。
张九龄问,“即然不想见,为何最终还是面见圣上了呢?”
通玄先生嘿嘿一笑,“闲来也无事,去耍耍无妨。”
“耍耍?”张九龄微笑,“国老可知你那一手已经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哪一手?我一脑袋雾水。
张九龄见我纳闷,解释道,“那次摩诘不在宫中,没有亲见可谓遗憾。国老进宫后,圣上问他,’先生得道者也,何故齿发衰朽如此?’你知怎么的?国老竟然当堂把自己的头发拔了个精光,又将牙齿敲掉。稍事歇息后,他面貌大变,青鬓皓齿,愈于壮年。摩诘没见到那一众妃嫔女眷的表情。哈哈。”
我听完恍然大悟,顿时明白昨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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