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张果老允诺后,我们登上我那简陋马车,穿街串巷,就近落座在一家酒馆里。
雪天人烟稀少,酒馆门可罗雀。老板和伙计都在打盹,见到四个男人进来,略有点精神,一径问,“上多少酒?”
人精儿孙德麟特别擅长打理这些琐事,只见他掏出碎银,低声嘀咕几句,老板立刻眉开眼笑,朝伙计吩咐道,“赶紧的,把客人带到’锦袍厅’去,手炉生得暖暖的!我亲自下厨准备酒菜!几个客人就别操心了,上楼等着吧!哈哈!”
我的两个仆从里,孙德麟是武,王朗就是文。他已从车上掂下一个小包袱,跟着我们进房间后,在桌上铺开笔墨纸砚,然后说道,“两位只怕有些体己话要说,不方便的时候,只管写下来然后烧掉。王朗就在门口守着,有事只管招呼。”
等到坐定,我才简明扼要把我的身份、以及在二十一世纪遇见萍儿母女的来龙去脉,向张果老说了个明明白白。为着方便,我略去了星星的ròu_tǐ里,除了萍儿还有波旬这一节。
为啥向张果老交底?因为他虽不是洞悉万事万物的神,但他已修炼成仙,洞察力与理解力远胜常人,又很值得信任。
张果老听完后,想了半天,问道,“那么后续的事情,按说你应该很清楚了?”
我十分羞赧,“还真不是。我记不住那许多历史。不过……”
话到嘴边我想起“泄漏天机”四个字。
张果老完全明白我的心思,笑一笑道,“不过李屿后来确实当了皇帝对吧?还有,他这个皇帝,当得血雨腥风。”
哎?我一边点头,一边面露疑惑。血雨腥风?真心不记得了。好像马嵬坡下勒死杨贵妃这事儿,李屿就有份。但这四个字还是让我脑子里一大堆问号。
张果老侃侃而谈,“观李屿面相,其实颇多疑点。他少年老成,自小就没有跟随生母长大,因此危机意识非常强烈。他没有哥哥李瑛那种才华,也没有弟弟李瑁那种家庭背景。他没有一天不担心明天会如何。因此,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可是你看他又很聪明,顺势下,这种聪明会变成一种力量;但在逆势下,这聪明就会变成毒药。我观他面相,虽不见得会杀兄弑父,但绝对属于翻脸时六亲不认的人。”
六亲不认?六亲不认?
我搜肠刮肚,倒是想起两个典故来。
第一个典故,是小时候听过的,说的就是李隆基和太子的故事——李隆基有两个太子,一个就是现在的太子李瑛,另一个就是太子李瑛被废后,重新选的忠王李屿,立为太子后他才更名为李亨——至于说的到底是哪位太子,我记不清楚了。这位太子割羊腿分食,割完以后,手上都是油渍,就顺便拿起一块饼来擦手。皇帝看到很生气。太子也知道皇帝看到了,故意装作没看见,待慢慢将手揩拭之后,又不紧不慢地把擦过油渍的饼子拿起来大口大口地吃。这一下大大出乎皇帝意料,不禁喜上眉梢,大加赞赏。
当时我第一反应并不是“要勤俭节约”之类的心灵鸡汤,而是“此君好深心机”!虽然我记不住主角到底是谁,但现在想来,能够城府深到如此程度的,只怕不会是现任太子李瑛同学。
还有一件事情,我肯定是李屿所为。他做了太子之后,太子妃韦氏的亲戚韦坚作乱,惹怒了唐玄宗李隆基。太子李亨见状,极感恐惧,为了逃脱自己与韦坚兄弟之间的干系,立即上表替自己辩解,并以与韦妃“情义不睦”为由,请求父皇准许他们离婚,以表明“不以亲废法”。玄宗着意对太子李亨加以慰抚,听任他与韦氏离婚,断绝了关系。太子李亨的谨慎确实使他度过了这场政治危机,只是共同生活多年的韦妃不得不从此削发为尼,在禁中的佛寺之中做了永成陌路的出家人。
我在读这段史书的时候,对于李屿的所作所为,简直嗤之以鼻。分享给爸爸妈妈听,他们唏嘘说其实他们也曾经历过这样一种年代。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情形比比皆是,人性其实非常经不住考验。
名利面前,有的人觉得不需豁出情义,有的人觉得牺牲他人性命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当自己性命都难保的时候,比起名利来,考验更严峻。
不多时,酒菜陆续上满。见我沉思,张果老也没多问,慢条斯理地拿起暖壶,美滋滋喝起酒来。
窗外大雪仍在不断落下,飘摇中,酒馆的灯笼晃得东倒西歪。我们身处暖意融融的酒馆内,喝着热酒,吃着热菜,倒也十分幸福。
“果老,”我也拿起酒樽,“我有一脑袋问题想问你,却又怕你嫌烦。”
“嗯。”他眯缝着眼睛,“我会烦。”
我笑了。“那我就捡一个最重要的问你。可否?”
“嗯。”
“你为什么对会那几条地道了若指掌?从地道入口的秘密,到地道墙壁发光的秘密,以及地道的走向。”我一边回忆一边问,“你说那四颗夜明珠是武则天时期的,莫非,地道是武则天时期建造的?”
张果老沉默片刻,忽而爆发一阵大笑。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只怕要一车话。”
我也笑眯眯,“底下马车空着的呢,一车话也不怕。”
张果老胖脑袋摇一摇,“我可以回答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在我回答你之后,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点头如捣蒜。
张果老伸出一只手指,慢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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