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万分诧异。
“忘字诀。”良难得一见地笑起来,笑容里还是揶揄混着同情,“被贬下凡尘的神仙,要么是犯了天条,要么是破了戒律,要么是得罪了如来。这个和尚呆呆笨笨,规规矩矩,几百年如一日的给佛祖采露水煎茶,我看,只怕和我一样。”
一样什么?我越听越糊涂。还记得韦陀怎么说吗?
——你不也是谪仙人?若不是一个情关不能过,早就成仙了。
“说到这个我还奇怪了。”良看向韦陀放在脚边的布囊,“现已深冬。你往年不都是春暮夏初采露水煎茶吗?”
韦陀很宝贝的拍拍布囊,“今年春暮我在闭关抄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好在佛祖尚未怪罪。不过今天又耽误了,明天还得赶紧回去才行。”
突然之间一个小小的声音闯入我耳朵。
“嘘——”
我竖起食指。
他俩同时噤声,不过没有听到什么,诧异地望着我。
没听到什么吗?是我幻听?
这奇怪而轻微的“啪”一声,是怎么回事?
不是那种清脆的啪。而是打开红酒瓶盖子、鱼在水里波动尾巴一般的“扑”或者“波”。
我四下张望,忽而目光锁定一物,浑身血液都要凝固!
只见韦陀身边,本来有一株枯木老茎一般的植物。先前不觉得,这会儿,只见一只美丽的手正在从茎上长出来!不,不是!那是一朵花!是一朵花正在开放!整株植物都随着花开微微振动起来,似乎根茎叶都在使劲地撑开柔白的花瓣,努力散发出全部芳华。
“昙花!”我指着它,大吃一惊。“是昙花吗?!”
韦陀垂眼看看,面若平湖,“是吧。”
良的嘴角蕴一个极淡极淡的微笑。
太神了。我从未看过“昙花一现”,原来这么惊人这么美!
也真是奇怪。昙花不也都是夏季开放的吗?
还有。
良嘴角那丝笑是几个意思?
我不会忘记他和陈婆之间的那个怪话题。
——昙花还好吗?
——很好,一年一见,从不逾期。
韦陀却对身边的昙花没有丝毫兴趣,反而拿起一个跟花所代表的宁静温柔完全相反的东西——金刚杵多吉,对着我说,“你可以收回去了。谢谢你借给我用。”
我摆摆手,“就送给你吧。我觉得你才配用它。”
韦陀摇摇头。
我问金刚杵,“喂,脏小孩,你是愿意跟着尊者呢,还是跟着我?”
金刚杵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也许它一直跟着我就是为了要找到韦陀?我心念一动。这脏小孩也曾经说过,“因为昙花,我惹出来了一个大麻烦。差些就魂飞魄散,还好被陈婆救了。她告诉我,能帮我的人只有你。”
罗刹女洛洛还“好心”提醒我要“小心昙花”呢。
看着韦陀身边的那朵昙花,我晒笑不已。
虽然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真心看不出来,一朵半夜开放的花,究竟有多大本事能够惹出大麻烦。
韦陀拿着金刚杵,晃一晃,金刚杵上的铜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么,我传授你一套’韦陀降魔杵’杵法吧。算作我对你厚礼相赠的回报。”
“降魔杵?”我简直受宠若惊,“多吉既跟了你去,我炼了降魔杵又有何用?”
韦陀还未说什么,良轻轻嗤笑一声,闭起眼睛,“没文化真可怕。”
喂!我瞪他一眼,可他已经裹紧衣服,一脸“我要睡觉别吵我”的架势。
韦陀缓缓举起金刚杵,道,“这套’韦陀降魔杵’,原本的确是杵法。是我多年降妖伏魔的心血结晶。但凡上乘武功,皆可变换自如,这套杵法,可以用杵,也可以不用杵。比如,良练的是剑,但若非不得已,他不会祭出他的’承影剑’。一般情况下,他用的是剑指。因为剑和指的动作都是挑、刺、削。心中有剑,故而手指如剑。还有些练刀的人,只要心中有刀,都很喜欢用掌,所谓掌刀,劈、挥、切,掌形如刀,掌风如刀……”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我眼前浮现了雪地里,第一次和宇文思对战的场景。她爱用掌,掌风凌厉如腊月寒风,莫非她其实是学刀的?
韦陀还在解释,“……至于杵,因为过于刚猛,所以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驾驭,更需要内心正义的人才能领悟其中奥秘。杵头类似拳头,杵法类似拳法,是带着内功心法的拳头。”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你此前见过我使这杵。此套杵法霸道,故而普通人练起来不容易变招。你的武功招式虽然不走刚猛,但好在内力雄厚,且内心有仁爱。”
“仁爱?!”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听良说,你的身手是正宗的儒家路数——所以大概和这个有关吧?正因为看得出你内心有仁爱,我才敢把这套刚猛的武功传你。万望谨记:生灵不易,杵下留情。”
哇咔咔!我简直要肃然起敬了!
韦陀尊者是吧?这也太擅长说名人名言了。这句话也要学起来!忒有大家风范!
胡思乱想间,韦陀已经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篝火堆外几丈的空地上。
起身的时候,他的僧袍卷到了那朵雪白的昙花。那朵碗口大、娇艳无比的白色香花顿时花枝摇曳起来。宛如一个美女突然撞见心上人,兴奋得浑身发抖。
我正欲跟着韦陀走。内心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忍不住回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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