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梯而上,那昏黄的微光越来越亮。木楼梯的每一个嘎吱声,都应该听在她耳朵里了吧?
不多时,公孙佳人的俏丽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演舞那天她穿的华丽外裳已经不见了,头上云髻未拆但珠玉全无,身上只剩了一件雪白的薄薄襦裙。不过我知道,她不会觉得冷。她的眼睛还是灿若寒星,身段还是艳若昙花。
“洛洛为什么叫你昙花?”
这是我问她的第一句话。
她和洛洛认识吗?必须的。我敢肯定。我甚至能够肯定,即便洛洛已经算得上波旬本尊的入室弟子,公孙佳人的地位,只怕还在洛洛之上!
因为,她是所有人的后手。
她给鬼如来、洛洛之流押阵。
公孙佳人想一想,回答道,“喜欢美女。挂念昙花。前世诞生在雪山上,今生又诞生在大年夜,所以对冬天、对雪有特殊情结。宅心仁厚,见不得老人女人孩子受苦。不喜欢李持盈那种华贵美妇,也不喜欢杨玉环那种国色天香。”
我苦笑。
公孙佳人看看我,“看你的神情。想必也知道我在说什么。这就是我出现在你视线里之前,得到的信息。我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你的喜好,然后扮演出来,让你喜欢上。”
我吁一口气。
雪地花开啊。
公孙佳人又说,“其实,把寿王府的东西偷去给人寄卖是个巧合。我知道你在找这个,只是没想到你会把我当作宇文思。如此更好。”
我走近她一点,“那么你本来面貌是什么呢?”
“什么本来面貌?”
“既然之前一切都是在演戏,那么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呢?”
公孙佳人看看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傻子,这就是真实的我呀!”
什么?
我不明白。
她突然用一种像从地底深处发来的恐怖声音回答道,“你不是和我交过手吗——你忘记了?!雪山湖泊,不是我变出来的,是你自己内心的yù_wàng变出来的,不明白吗?”
啊。
电光石火之间,我想起来了。
波旬。
雪山湖泊的结界。
对面这个女人,既是公孙大娘,也是波旬本尊。
我的一颗心,彻底沉到深海。
不是公孙佳人伤了我。
是我自己的欲念,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悬崖的边缘。我喜欢美女。挂念昙花。前世诞生在雪山上,今生又诞生在大年夜,所以对冬天、对雪有特殊情结。我宅心仁厚,见不得老人女人孩子受苦。我不喜欢李持盈那种华贵美妇,也不喜欢杨玉环那种国色天香。
所以,波旬才有机会乘虚而入,变成我喜欢的模样,以我喜欢的方式登场,以我喜欢的方式引我入瓮。
这就是良所说的话的真正含义!
——所以你,不要因为一己私欲,去破环这种天才留下财富的机会,好吗?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以为在你所谓的恶人心里打上咒语、把你所谓的善鬼留在人间,就是路——你身上,既无“拈花微笑”的佛性,也无“上善若水”的道家之风。你所谓的儒家仁义之心,带着太多个人喜好。知道吗?你那是彻头彻尾的魔!从你第一次把自己当成可以主宰他人命运的守门人开始,你就已经入魔!
——守门人,之所以叫做守门人,是守住生死之门。不叫造门人,更不叫神仙。我们,最多是使者。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没发现自己一直在制造麻烦吗?!
我惨然一笑。
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公孙佳人轻轻踢掉脚上的红鞋子,恢复到赤脚模样,“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不是要你的命,而是要你受控于我。红鞋子也好,剑器舞也好,血海深仇也罢,都是为着让你放松警惕,好在最不设防的时候,被我种下魔咒。前几次见你,时机都不成熟。好了,我的任务完成,该说的话也说了,该走了。”
我走近一步,“等一下。”
“怎么?”她回头看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
我继续走近,让她也看清楚我的眼睛。
对视的一刹那,她花容失色。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惊叫道。
“其实,你从一开头就是瞄准我——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我很平静地回答道。
公孙佳人更加吃惊,“什么?!你知道?!”
我回答道,“有很多细节。第二次我们碰面,是在独孤皇后的小院,如果你真的常常去照料长明灯,没有道理你没碰到过王维或者张果老;第三次碰面是在寿王府,你一再的强调你和李瑁的青梅竹马,但是他就在你眼前,你却一飘而过,反而去找那些文房四宝。还有洛洛,她的掌风很像你。如果你是宇文思,很多事情想不通。如果你是故意来吸引我注意,那所有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我侧头看看她,“当然,我想明白所有所有的事情,也太晚了。我只是不知道你最后会怎样出手。那两把宝剑从天而降时,我已经做好了被它们穿心而过的准备。所以,我已经在扑向你的时候提前封住了自己的几个大穴,比如,气海,命门。”
公孙佳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我的脸,“所以你才会……你的光没有了!”
“嗯。”我点点头。还记得吗?在守门人以及很多人眼里,我是有光的。
可是,巧就巧在,我以为自己会被那两把宝剑穿心而过,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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