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先是一勾手,纱衣外套掉落肩头,她换一边手执剑,一个转身,纱衣就被她脱了下来,露出细嫩的臂膀,清晰的锁骨。
她鲜红的嘴唇丰满,微微一笑。剑举起,却没有朝於十郎劈去。
这是於十郎人生中的第二个错误,他第一次误判对方的攻势,哦,养二这次不是攻势,她的剑挑起纱衣。
朦胧的红纱搁在两人之间,暂且挡住了视线,两人各刺出一剑。
“噗嗤!”是剑刺破布料的声音。
“咯!”是剑刺到骨头的声音。
红纱落下,有一个人倒下了,盖着红纱倒下的。养二先看到了於十郎震惊干净的脸,才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
於十郎和养二都注意到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和剑刺中的距离。
倒下的是——鱼江。
於十郎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鱼江会那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插入两人的对决,又为什么会挡在自己面前。
养二却率先松开了剑,接住鱼江。她撕扯开红纱,抱着鱼江的脸:“为什么?”
於十郎看着腹背各受一剑的鱼江,也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已经能确定,鱼江马上就要死去了。
鱼江的血顺着【逍遥】剑身上那一条小槽,急速的流出,【逍遥】本身就具有太大的破坏力了,那血根本止不住。
喜服被血沁湿,变成一种很恶心的红黑色。
养二居然没有哭,她抱着鱼江的脸问为什么。
鱼江眼睛却看着於十郎说:“你前面还说不会和她打的。你可知道,你这一剑刺的地方。”
於十郎闭上眼睛沉思,那一剑若是刺出,若是没有鱼江,将会刺入养二的心脏。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可是那一剑,确实是要刺向养二的心脏的。
他好像也不想养二死,可是那一剑确实是他刺的。
他突然觉得很害怕,好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根本不配使剑。他突然觉得难以呼吸,不得不扶住门,才缓缓地,缓缓地跌坐在地上。
没有人注意到他。
现在,鱼江和养二眼里都只有对方。
鱼江吐一口血,血里面有一些碎末。养二伸手捂住,好像捂住之后就不会有事一样,可是怎么也捂不住啊,血从指缝里渗透出来,一丝一丝的,越来越多。
鱼江摇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养二懂得,鱼江要她松手,她不想,可是不松又怎么样呢?
鱼江说了最后句话:“我从来不会骗你。”
养二这才哭了。
鱼江说过,若是他骗她,他便去死。于是他死了。活像是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这个男人,她的丈夫。用生命完成了对她的许诺,永不说谎。
养二又想起,大概真的是她害死了他。洞房里的花烛,是不可以熄灭的,左边的先灭,是很不吉祥的,预示着新郎先亡。
“新郎先亡——”养二哭着,抱起了鱼江。
屋外突然下起了小雪。“冬天了啊。下雪了啊,鱼江。”养二低声说,她低头舔舐着鱼江脸上的血说道。
天气太冷了,鱼江的体温很快就凉了下去。养二拔下他胸前的剑,那是她刺下去的【逍遥】。鱼江连死都要面对着养二。
养二把剑拔出,鱼江的嘴边有开始流血,养二看了一眼,目色血红而温柔,转而斜眼看着脚边扶着门喘息的於十郎:“你要的【逍遥】。”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用剑了。”於十郎看着扎在脚边的【逍遥】说道。
“呵。”养二冷笑一声,“我们,我们——一起,杀了——鱼江。”她慢慢的说,抱着鱼江走出门去。
她根本没去看,她背后的於十郎举起逍遥斩掉了他的右臂。
她更没有看到,房顶上站着两个人。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将军肚的人背过身子不忍去看。
“是。”身材高大的人点头。
“你杀死了你的儿子,阎罗城主。”将军肚的人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狠心变态的父亲。”
“那不是我儿子。”阎罗城主说,“说道变态,我觉得你马上可以叫你的女儿叫阎罗城主了。”阎罗城主鱼英范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露着血光,他盯着养二,看着养二一点一点把鱼江脸上新溢出的血舔干净,可是怎么也舔不干净,于是她的嘴唇移到了鱼江的唇上,拼命的吮吸。
漫天白雪下,这一对新婚夫妻开始了一个冗长的吻,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就像二十五年前的自己一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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