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头,一斤猪肉只要五毛钱,两千块钱已经是全家人所有的积蓄了,而且也算得上是很大的一笔款子了。奶奶本以为能够打动老道的心,谁知道脏老道摆摆手。
“我不要你的钱,那天早上我吃了你家的面,就会把事管到底的。不过得等吃完肉再说。”
虽然老道发了话,但是奶奶还是继续央求他,说我已经都没什么气了。
结果老道依然不当回事,拿出一根红金两色攥成的细绳来,在顶头打了个活扣,然后交给了我奶奶,让她把我的四肢全捆在一起。
“捆紧点,别舍不得,要是绳子一散,你孙子就真的没救了。”
听了这话,奶奶哪里还敢怠慢?连忙拿着绳子跑回了里屋。
奶奶后来告诉我说,当时我身体冰凉,小肚子都不起伏了,吓得她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刚一把老道打好的活扣套到我的脚上,我的脚就猛的一蹬,力气非常大,就像是蹬腿的老野兔。
一见我又能动了,奶奶大喜过望,立刻去捆我剩下的手脚。可是我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朝着她老人家嘿嘿冷笑,看表情就像个五十多岁的人。
奶奶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农村里的平时流传的灵异怪谈也不少,奶奶立刻意识到我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冲上了”,总算没乱了手脚。奶奶一边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因为农村里有鬼怕恶人的说法,一边奋力的把我剩下的手脚全部捆了起来。
据说我当时的力气跟十岁出头的小孩都有得一拼,若不是后来我娘帮忙,光靠奶奶一个人还真就拿不住我。不过说来也奇怪,一开始还手脚乱蹬的我,一等到四肢都被那红绳捆到了一起,竟然就乖乖的不动了。那红绳比纳鞋底的粗线也粗不了多少,却把我严严实实的捆了个四脚朝天,就像捆了个小猪。
被捆了手脚的我虽然不再动弹了,但是还是瞪着奶奶和娘一个劲的冷笑,笑得她们两个成年人身上寒气直冒,连忙退出了屋子。
把事情和老道一说,他回答不打紧,等吃完酒肉再来料理小鬼。
那天我家里人也真是豁出去了,我爷爷亲自去鱼塘里摸鱼捞虾,我爹则登着个小三轮去到镇上的饭店里,买了一整只卤猪头,红烧了只羊腿带回了家里。
吃饭前老道特别洗了脸和手,再一看年纪也不算太大,也就五十出头六十不到的样子。不过他吃起肉来可不含糊,一只羊腿足有四斤多重,我家里人没心思吃,就全进了老道一个人的肚子。
酒过三巡,老道说吃得半饱了,先去把小鬼料理了再继续吃,然后就离席走到了我睡的屋里。
奶奶说我看见谁都冷笑,偏偏看见老道进门,就像老鼠看见猫,竟然微微的有些哆嗦。
当时老道也没说拿个符拿个剑什么的,就是空手要了个生鸡蛋,一手扣开我的嘴,一手就打破鸡蛋生往我嘴里灌。
蛋清、蛋黄下肚,我立刻就剧烈的干呕起来,声音就像是个破风箱,就算在门外都能听得见,就在家人生怕我会被生鸡蛋活活呛死的时候,老道把我倒着提起来,伸手轻轻的在我的后背上拍了三下,嘴里不知道念了段什么东西。
就只见我哇的一声,张口就吐黑水,腥臭无比,味道就像是村里用来喂猪的,烂了几天的猪草。
我被老道倒提着,断断续续吐了足有十分钟,黑水的颜色越来越浅,味道也越来越淡。
直到最后,我吐得只有清水了,老道才把我放回了床上,然后解开了我手脚上捆着的绳子。
说也奇怪,红绳一被解开,我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洪亮有力,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一见我被老道就这么治好了,一家人对他都是千恩万谢的,要好好报答他。偏生老道不要财物,只顾吃肉喝酒,嘴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与他有缘,救我乃是分内之事。
吃喝完毕,老道也不留下过夜,只说过两天来喝满月酒,便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家门。
两天之后,家里给我摆满月酒,老道准时来了,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模样,乡亲们唯恐避之不及,我一家子人却不怕闲话,把他请上了正席。
酒足饭饱之后,乡亲们各自回家,我的家人便把老道请回了家里坐着。
我奶奶对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心里多少明白点,她小心的关好门窗,生怕走漏了什么风声,毕竟没满月的小孩就招惹脏东西,说出去不吉利。
“道爷,我家孙子那天可是冲上啥了么?”奶奶战战兢兢的问。
脏老道窝在椅子里眯缝着眼睛,一连打了好几个酒嗝,就在家里人以为他喝多了要打瞌睡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家这小子也活不过十岁。”
经历过前两天的事情,一大家子的人哪里还敢把老道的话当疯话听?我娘眼窝子浅,登时就哭上了。
“二十年前,你们村把个外姓人当地主给批斗死了,可有这回事么?”
我奶奶一听老道说出这话,噗通一声就瘫倒了,爷爷也是一个劲的直叹气。
原来还真有这回事。
二十年前正逢土地改革,每乡每村都有“批斗”的任务。我的老家就分摊到了批斗一个地主的任务,许家河顾名思义,住在这里的大都姓许,乡里乡亲的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所以不论批斗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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