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大婶，哈哈哈……”又是一片不可抑制的笑声，接着，周边柜台上其他的售货小姐压抑着的笑声都肆放了，这个小姐继续说：“刚、刚才在女装、女装部，拉倒了一面试衣镜，又、又挂坏了一件、西装，一、一条长裙，刚才又在这儿，摔坏了二个柜台……哈哈哈哈，又要接着、接着、赔…….哈哈哈！”
“很好笑吗？”郭小谊问，不明白了，损坏东西这么好笑？
“还不好笑？”早站起身来探头探脑的牛珍妮，指着那边柜台帮那两个售货员回答，“那边都世界大战了！”
郭小谊走过去两步去看，又听哗啦啦一片，“哎呀！侬是有命哇？#$@*(......”那边柜台前又传来那个上海大婶的怒骂。
“又出状况了？”两个售货员这下爬都爬不起来了，又拼命挣扎着要去看，腿脚瘫软，只好继续抱着呜呜的笑。
“去看看！”郭小谊说，带头就走，哇，小谊肯去看热闹啊！牛珍妮欢天喜地赶紧跟上，她最不敢错过的就是热闹，不像郭小谊，她永远是有必要的时候才看热闹，逃不过的热闹才是热闹。
这热闹现场果然是热闹得热热闹闹哇！一大堆被破坏、跌摔了的柜台、玻璃、衣物、胸罩夹杂在一起，支支杆杆的铁棍子，稀稀啦啦的人群，还有一个烫了满脸卷发，涂着猩红嘴唇，满嘴骂骂咧咧的上海大婶……
珍妮扑哧笑了。
郭小谊却在审视，很冷静的，她细长的眼睛先打量上海大婶的衣着，很正常的衣着，春天一身天鹅绒的套装衣裤，一双运动鞋，加上烫得满头大卷花，因为疯狂的、愤怒的、狂躁的动作而将满头卷花盖在了头脸上，旁边两个服务员在帮她理衣服、扯头发，好容易把大婶的头发像是从鱼网中扒拉出来，露出她那对愤怒得有点血红的眼睛，以及那对上海式弯弯长长，似乎不是眉毛，而是想要给眼睛同额头弄个分界线，有点类似墨镜框效果的眉毛来！
大婶呼的吐出一口气，嘟哝着：“十八层地狱去，拔舌头、煎下巴……”
难道是精神病患者，如果是，旁边的人还笑，这些人也太没有同情心，太丢分，太不是东西了！
郭小谊同珍妮一样的心思，准备好了同情心，准备帮上海大婶呆会说说情，少赔点……精神病人杀人是不用赔命的，因为她没有分辩能力，在定这条法律并且使这条法律畅行几千年的人看来，也许自己也是有可能发疯的哦！但是，这个人经济应该不错，所以不用担心赔偿问题，因此，这条法律还有补充条款，即：虽然不用赔命，但是要赔钱……谁赔呢？
如果精神病人没有能力赔偿，那么就由其监护人或财产继续人赔喽！一条好法律，令你我诸位可能会发疯的人，从此以后不那么讨人嫌，前提是：多赚点钱！
……可是，情况不对耶！
珍妮捅了捅郭小谊：“好像有生意哦？!”
郭小谊低声答：“看她眼睛里的线，看她手上的指甲……”
珍妮没有经验，只好近量凑近去看，但见那双焦躁的眼睛眼白处似有一条线……但是，有没有经验都可以确定上海大婶的眼袋很重很重，乌沉、乌黑、乌漆……蔓延也很宽，根本不是什么睡眠不足能达到的水平！再看上海大婶的手指甲，泛白，有没有可能是涂指甲油了？珍妮想更凑近，却被郭小谊一提，往外退了出来。
郭小谊说：“印堂也黑着，是有生意来了。”
正说着，那上海大婶扒拉好头发，又叫：“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啊----啊----”
珍妮扑哧笑了：“大婶，赔偿帐单更让你活不了！”
珍妮话音未落，果然商场里走出一女二男两个穿西装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个缩着缩脑的保安，果然来找上海大婶赔偿，上海大婶很愤怒，但是很理性，一点也没有缠斗与讨论，飞快的说：“多少钱？！”
……
……
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四点半，上海大婶终于从商场里走了出来，她拍拍脸颊好似鼓励了自己几句，又往前走。
“大婶！您好！”珍妮凑上去说。
“哎哟！大婶？！侬在管谁叫大婶？！”上海大婶的墨镜框式眉毛挑了挑，说。
“大、大、大姐……？！”因为长相如此漂亮、艳丽，很少在人际交往上不占便宜，受到置疑的安妮被她呛得有点不适应了，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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