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入了下旬之后，小石头也渐渐从惊吓中走出，只是比之前更粘人了，每日不是跟在老板娘身后就是跟在苏景身后。苏景也闲着没事，乐得带着小孩到处转。林观清买了一处宅子，算是在缙云暂时住下了，时常来找苏景，酒量也是一点一点看得见地在涨。
这日，苏景正抱着小孩在街上逛着，小孩一只手紧紧箍着苏景，一只手抓着一只肉包子放嘴里放。
苏景抱着小孩，一只手在首饰堆中挑拣着，选来选去看中一只木雕的簪子，簪子是由檀木制成，通体漆黑，只在末端点缀地刻出几只正待绽放的红梅，典雅而别致。
云儿定会喜欢，苏景搁下银子，却发觉小孩在抓他的衣服，顺着小孩的手指看去，林观清正坐在一个摊子前等馄饨。
苏景走过去也要了一碗馄饨，望了望四周未发现阿四，他抱着小孩坐下，问道：“你那仆人呢？”
林观清接过小二端来的馄饨，放到了苏景面前，道：“今日家中来了客人，他帮我招呼着。”
苏景捞起一只馄饨，沥去汤吹了吹：“家中既有客人，你只能只让一个仆人招待，自己却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吃馄饨。”
林观清看着苏景将馄饨送到小孩嘴里，伸手逗了逗小孩，笑道：“无妨，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办。”
苏景笑了笑，也不多问，又将一只馄饨送到小孩嘴里，低头问：“好吃吗？”
小孩认真地点了点头，林观清眼中露出一丝不屑，手上却是依旧在逗他，逗得小孩咯咯地笑。
“我前日里得了一坛好酒，不知苏兄是否愿意到府上喝上一杯。”
苏景抬头看了他一眼，将小孩抱起来往后靠了靠，道：“今日就不必了，为兄这还带着小孩，你家中不是还有客人吗？”
林观清点点头，道：“也是，是愚弟考虑不周了。待会让人送到酒馆里吧。”
苏景笑了笑，没有拒绝。此时苏景要的那碗馄饨也送来了，林观清接过碗，各自吃了起来，未再多言。
黄昏时分，酒果真就送来了，一坛一坛的，压抑不住的酒香把老板也吸引过来。
苏景随手拎了一坛，拍开，倒了两碗。
老板抿了口，摇头感叹道：“这个是西域上好的葡萄酒，我们这种喝法，暴遣天物了。”
苏景笑道：“酒酿出来不就是给人喝的，喝酒的人开心了，还将就那么多！”
老板没有这些大胸怀，但这些年做生意什么人没见过，也能明白苏景想说什么，只是对于拿什么配着葡萄酒有了些疑虑。
苏景却道：“这酒要讲究了，只有明月清风来陪，将就了来，什不能来，老板娘，来一碟花生。”
花生上来，苏景先吃了一颗，再喝了一口酒。也就只有他知道，他这哪是将就，只是午饭时跑到了城外老婆婆家去讨那女儿红，错过了饭点，此时饿着了，要拿花生垫肚子。
于是，那一晚，苏景并着酒馆老板二人就着三四叠花生，将整整一坛千金难换的葡萄酒喝个精光。
其后，苏景又拉着老板把剩下的几坛酒一一喝了，喝到酒味稍淡的荔枝酒时，甚至还拉着小石子尝了些。
只是那后面，林观清再来找他时，苏景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十二】
林观清瞧着苏景手中的银票，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景解释道：“苏某与林兄萍水相逢，不敢平白受林兄如此大礼，那些就价格昂贵寻来不易，苏某也不好白喝，这些银票就当时苏某的买酒钱。”
林观清让了让，还是一脸的不解：“我不明白。”
苏景叹了口气，道：“你前些日送来的酒中，有一坛五十年的女儿红，是从何处来的？”
林观清低下头，片刻后带着满眼的惶恐看着苏景，声音打着颤：“我只是以为你喜欢，所以才让人去取的，我也不知道会闹出人命。”
苏景苦笑：“只因为我喜欢，林兄是一片赤诚，显得我苏某不知好歹了。”
林观清匆忙解释道：“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当我是朋友，所以才……才…”
“才不过他人死活！”苏景厉声喝到，“苏景何德何能，竟能得你这般的朋友，你又因何要执着于苏景，全当苏景是个傻子吗？”
林观清震惊地睁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你知道了？”
苏景笑道：“知道？苏景知道什么？苏景不过是在林公子手中翻腾的猎物罢了，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林观清也笑了起来，眼神中一个冷意凛冽开来：“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必装了。的确，这不过是我的一场游戏。你不该这样聪明，也不该这样愤怒，擅自破坏了游戏规则，是要受罚的。”
苏景冷笑：“苏某要是不识破这些，任由林公子摆布了，待到林公子玩完了游戏，就能得到林公子厚待了吗？”
“那倒是不能，”林观清道，“只是那样的话，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事，至少不会想如今这般，祸及他人。”
苏景沉声：“你什么意思？”
林观清笑道：“字面上的意思，不管是那老婆婆，还是那个小孩，还有那对夫妻，在我眼中都一样，杀不杀他们不过在我一念之间。苏大哥，你说我会念他们生，还是念他们死？”
“你想怎样？”
“不怎样，”林观清嗤笑一声，“我林观清这一生，还从未有什么东西没得到的。所以，我要你视我为知己，你就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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