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海完全是误闯,这会儿出不去了,还被人逮个正着,心里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就连最糟糕的可能都在那一瞬间,出现在姬雪海的脑子里。
“狄邵,是谁?”外面的动静惊了屋里,姬雪海听到了那阴冷带着薄怒的少年声音,姬雪海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僵直的站在原地,头低低的垂着,将那毛茸茸的头顶朝着狄邵,完全是做错事等待被训斥的模样。
“主子,是那个小女娃,叫,叫什么,喂,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狄邵听见尹宁澜那冰冷带着薄怒的声音,那魁梧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姬雪海,语气里带着不耐与不掩的怒意。
“纪舒冬。”姬雪海小声的说道,脑子里却在飞快的转着,她把好的坏的统统都想了一个遍,但是她深知尹宁澜的脾性,却是不知到底,尹宁澜到底会如何处置她。
狄邵见姬雪海那好似真的知道错了的模样,心里不免涌上丝丝怜悯来,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一码归一码,她不尊令擅闯,已是触及了尹宁澜的底线,狄邵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主子,是纪舒冬。”
身后那闪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尹宁澜一身靛青的锦衣,上绣着繁复的花纹,精致,不虚华,衬着那张少年面若冠玉,只见他面色微冷,深邃墨黑的眸蕴着一丝浅浅怒意,不知是因为姬雪海的突然出现,还是因为屋内那男人死死咬牙不肯吐出半字,总之,尹宁澜的面色阴沉的,叫姬雪海害怕。
“爷,舒冬一时迷了路,误闯了爷的地方,舒冬已知错,还请爷,饶过舒冬这一次。”姬雪海乖巧的先认了错,那小小的身子瑟缩成一团跪在那冰凉地面上。
十一月的天,簌簌的下着大雪,刚刚打扫过的地面又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姬雪海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刺骨的冷意从膝盖处传递到身上的每一处,冷,姬雪海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快要结成了冰,但她仍旧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惹怒了尹宁澜,从而失去了这唯一可以栖身之地。
“纪舒冬?”尹宁澜微皱着眉,轻声念着这三个字,显然,面前这个干干净净的姬雪海,和他记忆里那个脏污的看不出模样纪舒冬是对不上的。
“是。”姬雪海浅浅的应了一声,有些摸不准尹宁澜是什么意思,“抬起头来。”正当她心里想着、揣测着各种可能,冷不防听见尹宁澜让她抬起头。
姬雪海那藏于袖中的手紧了紧,深呼吸一口,乖巧的应道:“是。”她缓缓的直起身子,大着胆子对上尹宁澜那双阴沉的黑眸。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似要跳出了胸腔一样,身子也透着软意,生怕尹宁澜一句话就叫她不要在这里待下去,她的手规规矩矩的交叠放在腿上。
十二岁的女孩儿,稚气尚未完全褪去,肤色白皙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羊脂白玉,秀眉弯弯,黑瞳清澈,虽是掩饰的很好,但依然有些浅浅的怯意未能掩饰,红唇紧抿,那一副故作冷静的模样……
尹宁澜看着她,那张清隽的少年面容带着一副若有所思,他仔细打量着姬雪海,忽然问道:“你可识得姬恭安?”姬雪海有片刻的怔住了,沉默了一会儿,道:“舒冬姓纪,不姓姬。”
姬雪海心里虽然是想回到姬家的,可是,在回到姬家之前,她必须弄明白,他们为何要将她丢在青川古道自生自灭,她自认自己虽得了父亲宠爱,并未恃宠而骄,在姬家安分守己,也未开罪过谁,可是他们却对她如此的残忍。
“你真叫纪舒冬么?那日里,本王分明听得那叫阿闲的女孩儿唤你雪海,说,你到底叫什么!”那语气陡然间凌厉了许多,显然是心情不悦,要翻了旧账。
不过几日的功夫,姬雪海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如此的牢,但是阿闲唤她时声音应是很小的,他竟是连这也听见了?
“是,奴婢名唤纪舒冬,而非雪海,雪海这名,是舒冬见青川古道百里苍茫而胡诌的,万不可信。”姬雪海思忖一会儿,便信手拈来,说的分外的顺溜,只是不知这话,能不能博得尹宁澜的信任。
“真是如此?”尹宁澜夹杂着浅浅笑意的反问,虽听着好似是有几分相信的味道在里面,可是,仔细揣摩之后,却如这簌簌落雪,冰冷的能将人冻住。
周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姬雪海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制着自己的喉咙,只肖一句不对的话,那只手便能轻轻松松的夺了她的命。
“是,舒冬若欺骗主子半分,但凭主子处置。”姬雪海再次俯下身子,额头重重的磕在地面,瘦弱的背脊弯曲着,带着卑微的姿态。
“从今往后,你就跟在爷身边,但凡有不知的,便去问叠鸾,她会告诉你。”尹宁澜说完,便回身离开了,待到那门发出清脆声响,周围一片寂静时,姬雪海重重吐出一口气,身子一软,单手撑在了地上。
数年来,她也只在远远的见过尹宁澜一次,却并未与他有过接触,只这一次,便叫她快要招架不住,若是他继续不肯放过,姬雪海不知自己会不会迫于那逼人的气势下,将什么都说了出来。
“小娃娃,这地方以后不能来,知道么,快走吧,朝着那条小路笔直走,再往左拐一个弯,你就能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好了,快走吧。”狄邵指着一条不知何处出现的小路,对姬雪海说道,那语气里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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