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猴子变成人后,还会有一些猴子也跟着变成人吧。”
进化是一个过程,有进化得快的,也有进化得慢的,虽说几率很小,但总该有一些过程是相似的吧。比如说,有些猴子进化成人,而进化速度稍慢的那些猴子则在有人类存在了一段时期后才变成人类。
然而人类自存在至今,却找不到这样的记录。
“我觉得我有可能就是那些迟钝的猴子变的。”杭清想这么说,但没说出口。
这样的话杭清攒了许多,但从来不说出来。阿福不懂,大人们也不会想什么迟钝的猴子。
喏,没有爹娘的孩子。他们都这样形容杭清。
坐怀不乱柳下惠姬姓,食觅柳下谥号惠,哭倒长城孟姜女,说的是姜家长女的故事。杭清在杭州所以姓杭,若跑到扬州就叫扬清了吧,但若只是只猴子,就不需要想这些了。
迟钝的猴子。
“杭清,杭清,有人找你。”
杭清向着学堂门口看去,又是那个人。也许是阿婆娘家的人,也许不是,名字好像是钟记?也可能是钟季。大约半月前这个人找上了阿婆,两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总之是没谈拢,那人没有走反倒租了个地方住了下来,隔三差五就找上门。
慢吞吞地朝门口走去,钟季远远地笑着招了招手,杭清看见了就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走近了,钟季把手放在衣袖拢了拢,原来是有些像阿婆。
杭清也会困惑,自己什么时候和钟季熟起来的?出于阿婆对这个人的态度,杭清对于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可以说很一般。然而,迟钝的猴子……
“人类的进化出现过断层,所以人究竟是不是猴子进化来的还有待商榷。”
钟季知道很多,似乎还留过洋,总之钟季当上了学堂里的老师。
在讲到物种起源时,钟季这么说道:“人类从原始社会发展到今天,中间出现过一个极大的断层”。然而座下的大概连物种起源大概也是头回听说,对于钟季的断层理论全都一副茫然的模样。
“你们这样想,原始人使用石具打猎耕种,然而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里,人类却已经可以建造出红砖青瓦,然后又是短短几百年的时间,人类已经拥有了可以毁灭世界的能力,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知道物种起源里说人类光进化为人类就花了几亿年的时间,但是就在这有记录的短短几千年的时间,人类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现在的人类也有可能是断层里出来的新物种了。那么我?就不再是迟钝的猴子,那么我究竟是什么东西……断层?也许在我身上发生了新的断层。杭清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阿婆,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一个人。”
油灯前老人在缝补衣物。
“钟先生……邀请我明天去他家”,寂静……
“也许会住一宿。”
灯火突然跳动了一下,随之又是长久的寂静。
隆冬,整个世界都是雪花,一抬头,也是满眼的白,有些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地,于是站立的脚也飘忽起来。
颠倒的,我是颠倒的。
雪地里,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前行,不时的晕眩让他有些无力。雪越来越大,人仿佛就要淹没其中。
钟季坐在烧得正旺的火盆前,不经意地朝外一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下子一股不同于寒冷的冰凉直渗入骨髓。没多想什么,急忙捞起挂在门后的外套就下楼跑出了屋,刺骨的寒风一下从四面八方涌来。磕磕绊绊地走向雪地里的人,直到入手,还感觉像是在梦境里。
给杭清换了衣服,又跑去楼下熬了一锅生姜水,其间两人俱是无言。
“为什么这个时候出门,你阿婆都不管吗?”
看着瑟缩在火旁还在失神的人,钟季开口问道。
“阿婆……钟先生,我……”杭清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有些麻烦的事,我找不到人说……阿福他,最近好像在躲我,我没有其他的朋友……”
“你们吵架了?”就为了这样的事……钟季在心里叹了多少气。
吵架?没有,只是……
阿福,我身体里住着奇怪的东西……
正在低头玩猫的阿福有些茫然地看着。
为什么总是骗人!无数的声音一起呐喊。
阿福,你要不要看看?她偶尔会出来的。
阿福的眼睛和猫眼一样狡黠,看什么?看我?
阿福……
辛辛苦苦养活你,为什么和那人一样。阿婆歇斯底里的谩骂。
怪胎,为什么骗人?
“是不是你惹阿福不开心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我妈说,你和你阿婆都有病,会传染,你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说谎?
明明没有人,什么人也没有,女人?白色的女人?
怪胎,和你……和……一样,你要怎样才罢休。
要我死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我,不是我……
“好朋友之间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但正是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才会……”
有病,会传染……
要我死吗?
撑直了手臂蹦蹦哒哒,阿福边说边比了造型。
还能怎么起尸?
狡黠的双眼瞥了过来,是诡异的猫脸。
然而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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