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入冬以后,温度迅速下降,根据气象台消息,寒潮来袭,最近几日有可能达到本市历史最低温……”
派出所值班室内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市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尽管十一月份就已经开始供暖,但是暖气的效果一直不佳,值班室内还放了一台暖炉。
“今年冬天真是冷啊。”师父吴志刚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了桌子上。他穿着警用多功能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马军放下报纸:“不下雪挺可惜的。”
师父哼了一声:“你小子毕业一年多了吧,还想着打雪仗呢?本来就天寒地冻的,再加上满地的积雪,倒霉的是我们这帮人。”
马军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继续看报纸。
“不要老觉得自己还是个学生,现在参加工作了就得要考虑周到一些。”
“是……”
师父喝了一小口茶:“跟了我多久了?”
“差不多三个月了吧……”马军思索一下说。
“这么长了?”吴志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星期五请你去我家里坐坐。”
马军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啊?不用了吧……”
“什么不用不用的,做徒弟的哪有不去师父家里吃顿饭的道理?这个星期五,下了班就跟我走。”吴志刚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
师父就是这么个硬脾气,他认准的事必须要做到才行。
“天一冷,警情也少了。”马军叹口气。
太阳很早就落山了,天边是残留的一抹血红,黑暗很快就会吞噬天空。
所里的其他警察都已经先回家了,今天轮到马军和师父值班,值班室的电话一直没想过,他们倒也乐得清闲。
“警情少了是好事啊,”师父拿遥控器换了节目,“这么冷的天出去干啥。”
“嗯。”马军应了一声,继续看报纸。
从警校毕业之后,马军分配到了市里的白马分局,随后被下放到了基层派出所。
最初领他接触工作的是派出所的副所长,结果还没怎么带他工作,自己就被纪委调查了。马军听说他卷入一场警界的贪腐纷争,纪委很快就把他移交给了检察院立案侦查。在那之后,派出所副所长由马军的师父吴志刚接手,他在来派出所工作之前曾在林南分局的经侦大队任副大队长。
突然一声,电话铃声大作。
马军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师父不紧不慢地伸手接起了电话。
挂了电话,师父从桌子上拿了帽子戴上:“走,可能有人入室抢劫。”
“可能?”
“有人听见了叫声,但不确定,所以得过去看看。”
马军有点发抖,他放下报纸,深吸一口气。
师父回头看了他一眼:“怕了?”
马军尴尬摇头。
“怕什么怕,做警察的就得天不怕地不怕才行啊。”师父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就我们俩出警,天大的事都得咱俩扛。”
马军问:“不能叫增援么?”
“叫个屁的增援!增援来之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还不是得靠你和我?”师父打了他一下,随即拎着他的领子拽出门去。
——
夕阳是橙黄色的,垂在天边,其微弱的光在周围的云上晕开,泛着血红。
池从公交车上走下来,再走个五分钟就到家了。因为特别冷,她开始怀念家里暖黄色的灯光和爸爸做的冒着热气的雪菜肉丝面,毕竟今天特意说好了要早点回来做饭。
妈妈昨天坐飞机去沈阳出差了,中午的时候给爸爸跟她说:“明天是周末,今天晚上放松一下,爸爸给你做雪菜肉丝面。”
不过刚才给爸爸打电话没有接,似乎是在厨房准备食材没有听到。
池早樱脚步加快了,冷风刺骨。她现在特别想赶紧回到暖暖的屋子里,躲进被子,吃着零食看综艺节目。
作业什么的全部留个明天,只是想想就感到很兴奋。
路灯有些暗了。池早樱转过一个弯来到小胡同里,直走,再左转,再进入一个小胡同,前面一单元就是她的家了。
小区里的人很少,棚子下面歪歪扭扭停了几辆自行车。爸爸单位的桑塔纳2000停在院子里,硕大的警灯横亘在车顶。
爸爸果然很早就赶回来了。池早樱想着,迈进楼里。
好安静。
池早樱的家在二楼,楼道里的灯在她的脚步声中亮起。
门开着,屋里好黑。
不对啊,里面有灯光,是暖黄色的。
池早樱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去,顺手打开客厅里的灯。
然而一个人也没有。
“爸爸?”
她轻声唤道。
无人应答。
“爸爸?”
有煮面的声音,她转头看到厨房里煤气灶上泛着的火。
她竟然开始害怕,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
突然的,池早樱注意到了卧室门口的东西,那是一滩红色的液体,附着在地面上,似乎还很湿润,还没干透。
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她想要惊呼,想要冲过去,却奈何动都动不了,嗓子也被什么给掐住了一样。
此刻,一个人走了出来,一身的黑衣服,戴一顶黑色的帽子,身材中等,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的脚踩在了那滩血上。
“你……”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她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浑身都在颤抖。
那个人手上的刀子亮的狠。
“你是谁!?”她拼尽全力才嘶哑地说出这三个字。
对方没有回答。
“被你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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