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跳动,映红以晴清丽脸庞,合手的剪刀挑开些灯芯,几滴灯油滴下,只一瞬凝结成泪,夫差阔步跨进房中,从身后抱紧她,贪婪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真好。”
以晴挣开他的手回头看他:“今夜不必批奏章了吗?”
夫差拉她手坐回榻上:“奏章总批不完倒不必急于一时,倒是你又打算给我出什么难题?”
以晴惊讶:“你都知道了?”
他低头看向以晴,目光温柔如水。
“来时柳儿正在门外喋喋不休,想不知道都难。”
以晴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管住自己的嘴。”
“丽姬要你做什么?”
以晴稍稍松开夫差的手,不自觉掌心已汗涔涔的,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拂袖,迟疑半晌:“她向我求情……放了伍封。”
夫差收了温和的脸色,冷冷一笑:“料到了。”
以晴怕他计较,忙说:“其实伍封留在姑苏也没有什么意义的,毕竟伍子胥已经辞官,他留在什么地方也不可能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夫差侧眉避过以晴目光:“即便如此,伍家犯上也是事实,若不敲山震虎的警醒朝中之人,岂非人人都敢觊觎这九五帝位?”
以晴攀上他的手臂:“若是为警示他人那便更不必,经此一事恐怕朝臣也都看出谁强谁弱,想来也不会有人拼着身家性命赌这一场。”
“还有……”
以晴还要再说,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吻结结实实堵住了所有的话。
满脸惊诧着抬头看向他的脸,以晴只觉得红烛照映下的闺房旖旎一片。
片刻后,夫差离开她的唇,脸上薄怒若隐若现。
“还要求情吗?”
以晴怔怔看他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一时丢了魂儿。
良久她垂下头,喃喃低语:“你说过的不会再让我难过。”
夫差最怕她如此,蹙眉看看她万般委屈模样,夫差其无奈却非只言片语能形容。
良久他缓缓沉下眼眸,叹息:“我只能应你不再软禁伍封。”
“真的?”
抬头,方才还灰暗的眸子却一下子熠熠生辉,夫差放着她嘴角浮现出狡黠的笑,狠狠将她拥入怀中:“你啊你,我该拿你怎么办。”
和衣而卧,靠在夫差其父胸口处睡着,以晴笑容尤是平静。
她时常会想,如果时间可以停滞在此刻该有多好,就停在哪儿:伏首君心最疼处,搁笔就此顿成诗。
“大王,伍相府出事了!”
夜半,小路子慌慌张张的一声禀报,惊了以晴的清梦。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却见夫差已然起了。她下意识看向夫差冷蹙的眉,又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伍伍子胥诡计多端,你留在这儿不要妄动。”
“可是……”
“来人!”
话音未落,夫差已然阔步出了房门,以晴看着他脚步带起的一阵微风,一下子又想起了什么,她一把掀了身上的被子,又不顾夫差的嘱咐,向着门外:“快,我要见丽姬娘娘!”
以晴终究还是去的晚了一步,待她赶到丽姬宫苑的时候,夫差早已派蒙桑封锁了整个宫室,交代他谁也不准放行。
“我也不行?”
蒙桑微微颔首抱拳施礼:“大王交代过,尤其是以晴姑娘您绝不可以。”
蒙桑耿直的近乎不通人情,这一点儿以晴早就知道,也曾因此赞他刚正不阿,可是,如今情况遇到,倒不能不让以晴心中愤愤。恼怒之余也不由暗暗感慨:夫差当真是离开,派这么个不通情理的人过来拦住自己,饶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入夜风凉,姑娘还是回宫休息吧。”
隔着半凋落的繁华,以晴隐隐听闻丽姬殿中低低的呜咽,抬头望灯火阑珊处的亭台楼阁,依旧繁华,只可惜物是人非再难兴盛了。
凝视蒙桑坚毅的眸,以晴心下那三分倔强傲骨终于还是泄了气,她向后退了半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又缓缓向他颔首离开。
三更时分,以晴派去打听的下人小厮终于带回了消息。
以晴警惕看看四下把手的侍卫,见并无异常,又回身关紧了虚掩的门扉,扶房中的小厮站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微向以晴一颔首,又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听说是伍相国一把火烧了相国府,为的是趁乱将伍封送离姑苏。”
“那伍封呢?”
“本已出了城,可是走到半路却又不知怎么又回来了,正赶上大王派去的士兵在城门口盘查,一下子便被抓了,现在好像关在了天牢中。”
以晴抿了抿唇,脸色严肃了些。
她明白,此番伍封离而复归其理由必逃不过其二:一是伍子胥,二是伍染若。
“那伍子胥呢?”以晴想了想又问。
“已被大王暂时软禁在了府中,还未曾处置。”
以晴点点头,又取下自己身上的一只簪发交到那奴才手中,似赌气似的:“你把这个送去朝政殿,告诉他若是再不许我去见丽姬,那他也不必再见我了。”
小厮抬头看看以晴,格外的犹豫“这……”
以晴急了,簇簇的瞪他一眼,又催促道:“还不快去!”
夫差打开花绢,看见那柄簪子时脸色有些挂不住,他冷下眉目看向面前跪着已瑟瑟发抖的小厮,又肃问:“她还说什么了?”
“姑娘说若再不允她去看丽姬,大,大王……”
“怎么样?”
那小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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