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你是那唱“我本是男儿郞,又不是女娇娥”的小豆子,我也只是一个戏子,一个普通的“下三滥者”,我们就这样慢慢地长大,唱喜欢的戏,做真实的自己,不去当什么万人敬仰、万世瞩目的角儿,你不是程蝶衣,我也不是段晓楼,那么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你我一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大清当朝,你我皆是其子民,时在民国,你我便相依为命,在战乱里做一对真兄弟,新党执政,我们便是忠贞的无产阶级,咱们也是这个国家所谓的主人,你如此秀气,定能得一红颜知己为妻,我做了一个英雄,使菊仙从青楼回归成普通一员,这样,也许多年以后,各自携妻带子相见,共诉说这美好的生活,党领导下的幸福生活。
纵使历史能够更改,你我却不会改变,还会对戏如此痴迷,依然会将自己忘记,将角色活成自我。
有时,我对你们抛以羡慕之情,有时,又是难抑的伤感,有时,又是感同身受的同情,更多时候,我会带着一种崇敬看你们,因为你们对戏的彻底痴迷。人能够一生只做一件事,并且把这件事做到极致,那么,他就是幸运的,不管这个世界给予了你们什么,虽然我知道那让人难以承受,可是,毕竟一生中拥有着最爱的事物,而爱与工作合二为一,这又是多么地幸福啊!
当人真正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忘记自我,如蝶衣般一生做了虞姬,虽不是女娇娥,却将娇娥做到了极致。不疯魔不成活,这就是小豆子,这就是师兄将烟枪放到他的嘴里从而改变他一生的小豆子,这就是那个最初为了成名而将自己变成一个虞姬,而又把虞姬变成另外一个自己的小豆子,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小豆子,他已疯魔,虞姬就是他,他就是虞姬,而他又认定:师哥就是霸王。
本是感伤的戏,一不小心却演成了悲伤的人生。
他说“就让咱们这样一起唱一辈子戏不好吗?”,他还说“我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差一分钟,都不是一辈子”,蝶衣醉了,醉了一生,醉了一世,戏如人生,虞姬就是蝶衣,可蝶衣还是那个死认为自己是男儿郞的小豆子吗?人生如戏,一样悲壮的戏却演绎成了一样残酷的伤感的一生。
不要说他们是因为延续京戏的辉煌,才会有这样的人生,而事实恰恰相反,正是他们这样的人生才使得京戏得以延续。任何一种事业的发展,其萌芽都是单个的个人对于它的热爱,这爱持续,这事业便得以发展。
世间有些东西,一旦改变,便回不到从前,改变了也就是毁灭了,但是也不要妄想,事情事物不会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连一向相亲的师兄弟都能发展到互相揭发的份上。蝶衣可以为了师哥而去当汉奸,可晓楼却为了自己免于痛苦而将蝶衣揭发,虽然时代因素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是人真的不能将命运改变吗?甚至于人竟然不能固守最起码的道德吗?我固执地将蝶衣对晓楼的揭发归因于他对于他的爱,和对于菊仙的羡慕嫉妒恨,而晓楼的揭发却是人最深层次的恶!纵然不能一起唱一辈子的戏,可总能固守,只对一个虞姬唱起那决别词吧!
执著在每一个时代都是奇迹,只是这奇迹让当事人承受得太多,让人几近崩溃。但凡能够留名青史之人,必与本已注定的命运,与所处的时代有过一些冲突。
人的变化有时会震惊你,昨日还是那个一心想成为角儿,有情有义的唯一的徒弟,今日便敢与你针锋相对,一点情面不留,而明日他便能将你最珍贵的东西据为己有,将你最后的防线打破。除了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别的还有什么能给生活带来些新意呢?连霸王都能将虞姬抛弃,拥妓女入怀!世间最痛苦之事莫不是你最爱之人给予的最后一击!当你将所有倾囊相送,他只淡然离去,留下无奈陪伴着僵固的空气,他不会再对你哪怕是莞尔,你已然成为他心中的恶魔,成为他通往幸福道路上的绊脚石,你会因为他的一点一滴而悲秋伤怀,而他却有选择视而不见的权利,只剩下你的凄然孤单相伴,也许他不是霸王,你也不是他的虞姬,一切都是生活排练的戏!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做戏中人,你不是他,你也成不了他,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的抑或是精神上的,然而,如果能够轻易地将自己说服,那蝶衣还是蝶衣吗?他便还是那个不成器的小豆子了!
似乎悲剧总能给人以心灵上的感应,而喜剧往往只是将你脸上的肌肉抑或是身体上某些部位进行些微更改。
喜剧留影,悲剧入心。
有一个人能将喜剧拍到极致,于是喜剧有了与悲剧同样的效果,此乃真名士也。
人前的绚烂须由背后的心酸来铺垫。虞姬之所以成为虞姬,他的和血而吞便是理所应当,他所经历的苦便是不可避免,可让人痛苦的是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从心底里理解他,霸王不再,虞姬独活,又有何意?死是简单的事情,可困难的是:依然没有将所爱丢下、彻底放弃,心里依然会有记惦,总想着在他受到苦难或者陷入困境的时刻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挽救他,而只要他活得幸福,活得快乐,那么,虞姬死又有何惧呢?死比活着简单,也比活着轻松。用霸王之剑收尾,你我便能作古,此足愿。
人在世一生却活成了别人,幸福还是悲哀?小豆子小石头没有答案,程蝶衣段
喜欢蓝色鸢尾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