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范增话音刚落,韩信便“腾”的一声,从外王座之上站了起来,但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便立刻坐回了原位,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可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范增,却是心中大定,对于自己的猜测,却是更加有把握了。
休说是范增,就连一旁的项声,都是看的有些发愣,于是不由自主的用眼角余光扫向自家亚父,其中的钦佩之意,不言而喻。
“亚父真乃神人也,韩信这背信弃义,一心想要攫取功名权利的家伙,果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只不过,日后难道真的要与这厮均分天下?那未免也有些太过丢项氏的脸面了。”
项声思维发散,正自有些担忧,就听见上首齐王韩信,轻轻咳嗽了一声,旋即又郑重问了一次:
“这话,到底是亚父自作主张所说,还是楚王项籍亲口承诺?”
躬身再度行了个大礼,范增的声音变得郑重无比:
“似是这等大事,自然要有大王首肯,老朽方敢说出,若是大王不信,老朽可以立刻向彭城请令,大王定然会立刻手书一封,取信齐王。”
“如此,便有劳亚父了!”
说完这话,韩信脸上显出一丝疲倦之意,旋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而后状似无奈的说道:
“范公、项将军,齐地新平,本王连日舟车劳顿,实在是有些倦怠了,是以今日便到这里罢,待到楚王书信传回,你我再谈不迟!”
说完这话,韩信自王座之上站起,扭身便朝着后宫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偌大的齐王宫正殿之内,就只剩下了范增与项声二人。
抬头看了一眼亚父,项声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
在项氏族人之中,项声一项不是特别出彩的,虽然得到项籍信重,但他却也想做出一番事业来。
如今随着亚父出使,若能够成功说服韩信与楚联手,这才真正是大功一件啊!
“呸!项声啊项声,之前你如何就失心疯了,居然揣测大兄想要借着韩信之手除掉亚父!呸呸呸!”
想到这里,项声的脸上出现阵阵燥热。
一旁范增见了,心中有些奇怪,但到底因为今日见到了韩信,并且验证了心中的猜测,于是大喜之下,自然不会去追究。
“二位,还请暂时回驿馆少待罢!”
两人各有心事,正自此时,就见一身官府的周勃却是从殿外走入,旋即朝这两人拱手行礼。
……………
“大王!如今韩信叛秦,巨鹿空虚,正是我等用兵的大好时机!”
楚地彭城,绞尽脑汁将项籍所需要的军粮凑齐之后,松了一口气的项伯,又开始为楚国谋划起了未来。
如今项梁已死,范增老迈并且派去了齐国,是以能够有资格谏言者,除了项伯有还有谁?
“叔父所言甚是,我正有亲率大军伐秦之心,只是如今亚父未归,实在是让我有些忧心啊!”
王座之上,项籍目光看向东方,对于一直教导自己的范增,他还是十分有感情的。
“大王,不可因一人而贻误战机啊!”
“可叔父,如今齐地韩信态度不明,若他与秦人藕断丝连,我现如今提大军攻巨鹿,那亚父岂不是要被韩信害了性命!?”
“大王!大楚社稷,民生为重啊!
现如今这批军粮,已经是楚人口中最后的粮食了,若是在不能打败秦人,或者取得优势,解放一部分军士回乡种田,那么来年错过了农时,恐怕楚地的饥民便会更多,死的人也会更多啊!”
一想到这样的情况,项伯便不由的浑身战栗,而项籍也是被他说的一愣,旋即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只是,如今我已派了章邯、钟离昧、龙且,甚至前来归附的彭越击秦,若是再起彭城精锐,那岂不是会耗尽国力,并且让黔首雪上加霜?”
“大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项伯闻言,轰然下拜,在他看来,项籍什么都好,可这纠结的性格,却实在是有些不太可取。
正当项籍犹豫不决,担心害了自家亚父的性命的时候,一骑快马冲入了彭城,少倾项籍就接到了范增自楚地发出的请命!
“好!不愧是亚父!洞察人心,将韩信那厮看的透透的!‘’
只不过,亚父信中说,让我回书韩信,并写明日后与他均分天下,这……这实在是……”
看到这里,项籍的老毛病却又是犯了。
一说到封赏加官进爵,项籍那一往无前的性格就会变得纠结无比。
就好比曾经他想要封龙且将军之位,那将军印早就刻好,可是那就是捏在手中迟迟不给,直到印章被他都盘出包浆了,他这才依依不舍的交给了龙军。
再比如,当日在巨鹿分封诸侯,明明分封的都是空头支票,但项籍还是难免露出纠结与肉痛的神色。
“大王,兵者诡道也,外交亦如是,亚父想要也不过是暂时稳住韩信罢了。
日后灭了亲,大王天下无敌,想要如何处置韩信都可以,届时便如同对付刘季一般,将他封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也就是了罢!”
“善!便如此!”
听见这话,项籍又想到了他的那个已经死了不知多久的“结拜兄弟”,眼前猛然一亮,旋即提起狼毫,便开始在书帛之上写画。
…………
咸阳城中,一片升平世道,只是在这之后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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