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傍晚时分,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小小的酒馆内,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客人。中央的火炉不停地吞吐着热气,漏出一些些柔光,虽然窗外天寒地冻,馆里面却温暖环绕,仿佛让人随时都能睡着。大雪天没有多少生意,只有一个店小二,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几个被大雪堵在这里的客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着。
这是长安城北二百里处的一个小镇,位置偏僻,鲜为人知。镇子上稀稀拉拉地摆放着房子,高矮不同,中间夹着崎岖狭窄的街道,好似歪歪扭扭的一条细蛇。这里总共也就一百来口人,这家酒馆就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了。平日里,天南海北的过客们总是在夜晚刚到的时候聚集在这里,聊聊江湖,说说奇闻异事,欢声笑语四面回荡。可是今天却是例外,酒馆里冷清的不像话。也不知是因为大雪封了路,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酒馆西南角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自顾自的喝着酒,面前再没有其它的食物,两壶酒和几只酒杯似乎已经足矣。给所有的酒杯都倒满酒,一杯一杯的喝着,他应该很喜欢这个喝酒的方式。少年一身白衣,干净利落,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堂堂,面如冠玉,眉如利剑,眼若朗星,凶狠,沉静,但是又带着点温暖,眼眸里仿佛藏尽了世间的过往,时而盯着杯中摇晃的美酒,时而紧闭双目仔细品味。高挑的鼻梁秀气的嘴唇,让整张脸透出了一些书生气,感觉这少年随时都可以放下酒杯即兴赋诗一首。他中等的身材,全身的打扮看起来简单但不简陋,没有什么华贵的装饰,但就这浑身散发的气质就能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身后背着一个又细又长的事物,被白布紧紧的裹着,不露出一点缝隙,看起来应该是一把剑。少年安静的吃着酒,嘴角好像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旁边一桌三个人已经有些醉了,酒馆内的温暖与窗外的大雪相映,让人沉迷不已。桌上一个长胡子大汉扭转头斜着眼看了看少年,张开咀嚼着什么东西的嘴,喷着酒气说道:“我说这位小哥,喝酒的时候还不把剑拿下来?”
白衣少年看了看大汉,笑笑说:“背着习惯了,都忘了这东西。”
大汉也笑了笑,说道:“是啊,江湖不太平,每个人都是整戈待旦的,累啊。”微微的摇摇头转过头去。少年低头微笑,不置可否。这大汉借着酒兴,一边用筷子敲着碟子,一边咿咿呀呀的唱起曲子来,又粗又厚的声音,到别有一番味道。
又传来一阵疾风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席卷,被卷起来的雪花噼噼啪啪的打在门窗上,窗外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不知不觉中,酒已经被喝的差不多了,少年看了看窗外,心里开始有走的打算。
突然,酒馆的门一声巨响,被粗鲁地撞开,一个人打着趔趄冲了进来,满身血污,像是刚从血池子里泡过的一样。酒馆内的人都是一惊,纷纷看着门口。
就见这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的灰衣已经被磨得破破烂烂,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他身材魁梧,四肢壮硕,眉毛足有二指宽,粗黑异常,眼睛半睁着,里面仅有的一点精气正在一点点的涣散。鼻子和嘴巴都在往外流血,沾满了他的下巴和前襟,他也没有力气去擦,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只能扶着桌子勉强站住。
奇怪的是,灰衣人还揽着一个小姑娘在手里。这姑娘一身红衣,乌黑的秀发挽成俩个辫子放在脑后,肌肤好像刚刚才长出来的一样,没有一丝丝的瑕疵,白的就像铺了一层带粉的雪,细眉弯弯如垂柳,眼睛又大又亮,睫毛就跟俩把大刷子一样,向上翘着,忽闪忽闪的看着周围,鼻子嘴巴小巧玲珑,精致无双,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她面无表情,似乎对这灰衣人的一身血污视而不见,一个孩子能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依然这么镇定,着实让人奇怪。
灰衣人就着最近的一张桌椅坐下,把小姑娘轻轻的放在旁边。她好像饿得急了,脚刚刚着地,就从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撕了一点没有吃完的鸡肉,专心致志的吃起来,吃了一多半才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用一双大眼睛盯着。
这时,这灰衣人眉头一皱,“扑”得朝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紧接着一串咳嗽,半天直不起腰来。店里的清新气息被浓重的血腥味压住,大家都错愕的盯着这灰衣人,没人敢和他对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人们迅速地离开了。
此刻,只有白衣少年还坐在那里,一如初时的温文尔雅,不慌不忙的看着灰衣人,慢慢的端起一杯酒喝光。灰衣人也注意到了这少年,他没有说话,受的伤让他只剩下喘息的力气。白衣少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举起一只酒杯,说道:“这位大哥,来喝杯酒如何?”
灰衣人苦笑一声道:“谢谢小哥了。”却没有走来,只是回头看了看门口。
小姑娘看了看不停喘息的灰衣人,走向了白衣少年,说道:“我来陪你喝。”
少年有些诧异,看着这个小姑娘。
灰衣人在身后惊道:“姑娘,不可!”
少年笑道:“这位大哥多虑了,我的酒里可没毒。”
小姑娘用细细的小手指抓起一杯酒,送到嘴边舔了一口,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哇,好辣。”
少年笑了起来,小姑娘毫不拘束的坐在旁边。少年把目光转向灰衣人,说道:“这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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