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龙出世、九微洞天什么的,我统统不晓得,这位叶观行先生既然如此清楚我的事,多数是仙邻一脉的门人。我直问魏恕欲借何物,魏恕道,这条孽龙本是陆上的大蛇,不惧土克,需得以盛木消水之法来制它,前辈有一件相生相克不乘不侮的神器,便具此功。
我把灵筠剑摘下递给魏恕:可是指此剑?它们本是竹子炼成,能以一化千,更化百千万亿,巨浪弗过。
魏恕低头看看灵筠剑,又看看我的脸,似是有些诧异,并不接剑,只摇头道:“叶师兄说,望请前辈相借的是件小的,由虚化气、由气化实炼就的奇物。”
这回换我略感诧异了。魏恕所指的,是我填在发髻里名“清刚”的短剑。数百年前,我在太和山锻炼灵筠剑正值关键时刻,天象乍变,四十九个连环雷猛然劈下,凶险异常,“清刚”之气却因此得以自灵筠剑近剑尖处的剑刃炼就逸出。平日,我把它套在一枚玉簪子里,只露出悬着穗子的剑柄,世上见过它的人肯定少之又少,毕竟连我也有三四百年的光景,没把玩过它了。想不到此时此世,竟有人知道“清刚”的底细,果然世事流转,高人辈出,不为我知。
眼前也不是感叹的时候。我几乎是把“清刚”塞到魏恕手里的,道:“请教你一件事,这玄光洞的洞主吕冰如今身在何方?”
“晚辈不敢……吕冰?”魏恕小心翼翼地接过“清刚”,不料我突发此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语速也缓了下来:“散仙郁子休的徒弟。”
魏恕似是这才想起,道:“吕前辈的事,我所知甚少,只曾听师父与师伯提及:二十年前因吕前辈一念之差,错蹈爱海……”说到这里,忽听玄光洞的深处传来一阵闷雷似的暴响,真是不早不晚,想是那条虬龙要破阵而出了。我这才想起尚未传授驱使清刚的口诀和心法给魏恕,要说什么也来不及,不得已只好把吕冰的事放在一旁,先打叠精神帮他们三人布阵再说——恐怕故友这回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心底不禁浮起一丝怅然。
事已至此,哀不能变,伤不能改,不论吕冰今日身陷何等处境,是否有转机,于她于我亦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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