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强大魔力的声音穿过水镜传入我耳中,我迅速收回手,一团冰蓝色的烟雾从圣光之地的山脚迅速窜上来,并且刮来一阵带有海洋独特味道的飓风。
飓风过后,波塞冬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他蓝绿色的长发上还泛着水汽,怒气腾腾地看着我:“你难道不清楚那些埃费拉的愚蠢人类会一致对抗任何在那里展露神迹的神族?”
“……不太清楚。”眼看着波塞冬就要爆发,我理了理被狂风吹乱的头发,赶紧仰起头对着他笑:“我会把神族的友好带给他们。”
“神族的友好?”波塞冬挑起一侧嘴角,笑得格外轻蔑:“是把他们信仰的泰坦一族永囚在地底的友好吗?——宝贝儿,我不得不为你担忧,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为什么你还会单纯的相信只要善待别人就能换回同样的真诚呢?”
“因为我相信爱。”我诚挚地注视着波塞冬的眼睛,虽然并不期待他能理解我的想法:“我相信爱可以宽宥世间一切丑恶。”
意料之外,他没有嘲讽或者打击我。
他只是靠近我一步,轻轻抚摸我的额头:“按照你的说法,神族要解决这个千余年的难题,应该派爱神阿芙洛狄忒去。”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他也跟着我笑,过了一会儿,俯□来捏住我的鼻子:“宝贝儿,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埃费拉?”
“什么意思?”
“我和你一起去。”波塞冬直起身,理了理衣领,说话的态度就像是邀请我逛街一样轻松惬意:“别做出那样惊悚的表情,你曾经不是邀请过我陪你去人间走一走的吗?”
“那是从前……”我小声地嘀咕。
“从前可以,难道现在就不可以吗?”波塞冬摊开了手。我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把手覆上去,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左手一挥,水镜哗啦啦碎了一地。我盯着地上的一滩水,他却若无其事:“去埃费拉不能展示神迹,我们就变成凡人的模样先去掌握情况,再回来商议对策。”
我呆若木鸡地点点头。
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为此,我趁波塞冬不注意的时候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差点没疼得叫出声来。
波塞冬牵着我走出山顶圣光之地,我眯起眼睛打量他的侧脸,被熹微之光笼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原本恣意狂妄的表情竟然也在一瞬间变得温柔,仿佛阳光挣扎地穿过一层一层云朵最终落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整个海洋都泛起粼粼的光晕,璀璨夺目。
这是我从未在波塞冬身上感受过的感觉。
和从前不太一样,可究竟哪一点不一样,我却说不出来。
直到登上前往埃费拉的商船,我扶着船栏享受晌午阳光的温暖,波塞冬从身后将我紧紧环抱,他轻柔的气息吐在我的脖颈上,与我低声分享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那个瞬间,我忽然就懂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有的人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而更多的人只是因为寂寞。
…………
……
埃费拉和大多数希腊城市不同,它是一座典型的港口城市,有两个主要港口:勒凯翁港和肯克瑞亚港,分别位于科林斯湾和萨罗尼科湾,分别服务于来自地中海的西方和东方的两条商路。2
我们伪装成凡人的模样,乘坐着商船在肯克瑞亚湾靠岸。
港口停泊着数量庞大的战舰和船坞,码头广场矗立着一尊巨大的俄刻阿诺斯3雕像。
波塞冬先行跳下船,掀起斗篷,以一种极为不屑的神态睥睨雕像。
我担心他会暴躁,捏了捏他的手心,几乎是一路拖着来到港口市场。
“嘁,你知不知道俄刻阿诺斯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当然知道。”
“他虽然最后很明智地站在神族一边,但还是败在我的三叉戟之下。”波塞冬微微仰起头,神色之中是遮也遮不住的骄矜:“如今,我才是海洋的主宰。”
“这是事实。”我阿谀奉承的本领炉火纯青。
“我要是不开心的话,随时可以把这里沉入海底。”波塞冬又回头看了一眼雕像,忿忿不平地抱怨:“真是一群不识时务、不知好歹的愚蠢人类。”
“他们只是暂时被蒙昧遮住了眼睛,而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给他们带来睿智?”我耐心地开导旁边这个任性千年未变的主神:“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诚意,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一座宏伟的波塞冬神殿,当然,前提是需要伟大的海神波塞冬向这里的人民展示海洋的安宁和您亲切的神性。”
“或许,我可以考虑给这里带来一场海啸展示我‘亲切’的神性。”波塞冬边说边哼了一声,我朝他笑笑,他就瞪着我,真像个小孩。
基本上码头卸下的货物全都搬运到了这里,集装箱乱七八糟地堆在一些五颜六色的矮棚后面,那些商贩们就盘腿坐在棚子里,扯嗓子拼命吆喝。
为了转移波塞冬的注意力,我随意蹲在一个棚子前,捡起一根犹如烧焦木棍一样的东西,朝他晃了晃:“来看看,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应该是翼龙的肋骨。”
波塞冬挑了挑眉,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悻悻地放下龙骨,朝下一个棚子走去。
“这个我知道,我曾经向人类巫师学过的变形药水。”举起一个蔷薇花形状的小瓶子,我撞了撞波塞冬的胳膊,“你有没有试过我送你的那瓶?”
“我难道还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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