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神态就像完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难道它是一只可怜的聋狮子……
我偏着头打量它,它也学我的样子,偏着脑袋,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就像落在海里的明月。
这才发现它有一双非常漂亮的蓝绿玉色大眼睛。
盯着我看的时候,专注的眼神莫名让我背脊发麻。还好,它盯着我的时候并不多。更多的时候,它喜欢懒洋洋地窝在我的怀里,和厚脸皮不同,它最爱的姿势是趴在我的身上疏懒地摊开四肢,而这种动作,就像是……就像是……想搂着我入眠似的……
我肯定是昨夜的酒没有醒,脑洞开太大了……
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我抱着小狮子继续补眠,谁知道,小狮子趁我放松的时候,忽然就把两只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接着,居然……居然……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珀罗普斯、神王之子居然被一只狮子偷吻了!!
并且还是一只乳臭未干、毛发未齐的小狮子!!
这要传出去简单比“当众调戏亚特拉斯国王陛下”的新闻还要劲爆!!
我简直要风、中、凌、乱了!!!
被这么一刺激,估计什么酒都醒了。我赶紧跳下床,光速穿好衣服。小狮子眯起眼睛,眼看着就要往我身上跳。我一个激灵拧起它后背的一撮毛走出了珊瑚殿。
去里拉殿的路上遇见一队侍卫。
我询问他们认不认识这只小狮子,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终于有人肯站出来回答我的问题:“珀罗普斯殿下,这是陛下才豢养不久的狮子,它的父亲,祖父,以及曾祖父都是独角兽山谷里面的狮子王。”
原来是厚脸皮的重孙。
小狮子估计被我拧着难受,它那双蓝绿玉色大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喵呜”“喵呜”地呜咽。我于心不忍,把它重新抱入怀中。它愉快地叫了一声,圆圆的小脑袋满足地蹭了蹭我的胸口。
但是,我怎么感觉它在揩我豆腐?
暗骂自己智商不够用想得还挺多,我捂着嘴,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么,请问陛下现在是否在里拉殿办公?”
侍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含糊不清地回答:“现在是陛下的用餐时间。”
我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这才惊觉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侍卫们朝我颔首行礼后列队离开。我在这时又想起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赶紧追了过去,举起赖在我身上的小狮子:“请问它叫什么名字?”
侍卫们齐声回答:“启明星。”
……
本来计划把启明星送回里拉殿,但是亚特拉斯不在,我再去未免有些索然。想起百余年前,我常常带着厚脸皮沿着相同的路径去里拉殿陪亚特拉斯办公,时光如梭,仿佛就是眨眼的功法,厚脸皮不在了,亚特拉斯也有了儿子——那些保留在记忆中的,两人一狮,夕阳剪影,如今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
紧紧地抱住启明星,我把斗篷拢紧了一些,登上了离开欧莱罗宫的小船。
只要一想到此刻陪伴到亚特拉斯身边的,可能是他的儿子,又可能是某一个女人,我难免会心脏一阵猛烈的绞痛——就像数年前的某个夜晚,突袭而来的疼痛把我从睡梦中惊醒,那是让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痛楚,像是有人拿着匕首在割我的心,一片一片,直到心脏那个位置变得空荡荡,麻木到不再存在为止。
这绝对不是什么糟糕的生理反应。
我知道那个拿着匕首的人是谁,他用世界上最残酷的方式惩罚我的懦弱和叛离,而我挣扎中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以后,发现的事实,更加痛不欲生——
“永恒的恋人”,终止缔结关系后,双方中有一人与其他人*时,另一方必同时承受着比取出信物时更加剧烈的痛苦。
那次痛不欲生之后没有多久,阿瑞蒙泰斯,亚特拉斯的儿子诞生了。
亚特拉斯一直没有对外宣布过儿子的母亲是谁,所以,哪怕我变得如赫拉那样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我也不可能找到发泄对象,在伊娥身边放上百眼巨人阿耳戈斯。
他把她保护得很好。
我想,这大概也是出于一种爱吧,亚特拉斯一直就是体贴的人。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皇家塔罗学院的观星台。
我想起从前和牙买加一起上去偷听八卦的种种恶劣行径,忍不住笑了起来。
启明星好奇地仰起头看了我一眼,大约鉴定出我的行为傻帽后,它又扔给我一个白眼。
我弹了弹它的小脑袋,把斗篷裹得更紧一些,慢慢爬了上去。
现在不是节日的缘故,观星台里面空荡荡的,显得我爬楼的脚步声格外清响……
这一层的回忆属于西瓜尔——他腼腆地站在他的性感女神面前,用全世界最蹩脚的功法表白:“那个,你,你知不知道……二派朗上印着谁的头像?”
这一层的回忆是帕尔玛尔——他玫红色的上衣滑至腰部,汗珠在月色下像颗颗透明的宝石,顺着他的背脊缓缓流下,最后消失在凌乱的衣衫中:“啊哈哈哈哈,宝贝儿,还是你懂得情调,一点也不像普瑞尔那只不开窍的海马。”
这一层的回忆是公认的智商高情商低的元素主祭司迦尔——“唉,奥兰斯,你就是太正直了,对女人一点也不了解,哪里像我啊,简直就是妇女之友!”
他的对面站着的是一直偷偷爱慕他的审判主祭司奥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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