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拉斯却紧张地拦住他的母亲:“母亲,不关珀尔修斯殿下的事情,是我……”
“我得到了你父神的允可。”克莱托打断他的话,把亚特拉斯推到一边,“你一夜未归,现在应该休息了。”
海精灵收到克莱托的眼色,一窝蜂簇拥上来把亚特拉斯团团围住。亚特拉斯蹙紧了眉,朝我快速地摇了两下头,接着果断地推开那群海精灵率先进了起居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非常难过。
克莱托带我来到波塞冬神庙外一个僻静的角落,她故意站在高我一个头的台阶上,俯视我的眼神无礼而轻蔑。当然,我也不指望她能说出友善的话来。
“离我儿子远一点。”
“我想夫人你还没有资格命令神王派遣的神使。”我背倚着罗马柱,放心大胆地用’珀尔修斯’式态度回敬她,居然有点暗爽。
克莱托的脸瞬间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她狠狠掐下攀在雕柱上的一朵蔷薇:“不管你是不是神王派遣到这里的神使,为了海皇陛下,为了亚特兰蒂斯,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和亚特拉斯之间遇到的第一个阻力居然会是他的母亲,当这个曾经美丽动人的女人站在我面前,用一种几近疯狂的语气说:“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的时候,我居然无端起了惧意。
这种惧意并非源于被人威胁,而是对于即将可能面临的未知的恐惧。
我预感到,克莱托的塔罗可能已经给她暗示了某种可怕的未来,与波塞冬有关,与亚特拉斯有关,甚至与整个亚特兰蒂斯有关……
“你是不是预言到了什么?”
“还需要我做预言吗?珀尔修斯,难道你不知道泰坦族早就给你们下了诅咒,天神之子和海神之子相爱就会有灾难。”
我捏紧了拳头:“波塞冬曾经说过:即使是在痛苦之地锤炼百遍,也无法磨灭这颗拥有爱情的心脏。我相信只要我们相爱,天地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磨难能击垮我们。”
听到波塞冬的名字,克莱托的脸色忽然大变,那朵蔷薇花在她手中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模样。
我有些不忍心,毕竟,她是亚特拉斯的母亲。
本来打算说一些缓和的话,可是她却在这时疯狂地大笑起来:“珀尔修斯,你和你弟弟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看到你们这张脸我就恶心!”她鲜红的长指甲狠狠刮过我的鼻尖,“我不会让你们破坏我所拥有的一切,我一定会让你,还有珀罗普斯,都痛不欲生。”
我恼怒地擦掉鼻尖上被划出来的血珠,看着克莱托愤然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盛。
…………
……
也不知道是不是克莱托在刻意阻拦,接下来大约一个半月的时间内,我和亚特拉斯不仅约会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必要的公开场合见面都少得可怜。安德烈偷偷来跟我汇报:国王陛下常常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甚至连进餐都顾不上。当我半信半疑地追问国王陛下究竟在忙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
想起克莱托带回来的那些美貌海精灵,他名义上的侍女,我就有点小不开心。
某一日早晨,第一缕阳光刚刚从窗外照进来,安德烈就来敲我起居室的门:“珀尔修斯殿下,陛下让我来接您去一个地方。”
那是我第一次踏入欧奈罗皇宫。
没有海上栈道,没有爱神阿芙洛狄忒雕像,没有前庭广场,没有三大主殿,当然也没有白色后宫,有的只是刚刚挖好的地基以及高高低低修建用的木台。安德烈领着我穿过这些半成品的建筑,时不时紧张地回头叮嘱我“注意脚下”。一路艰难地蹒跚前行,总算是来到一座建好的宫殿前。
这是一座纯白色的宫殿。
宫殿门廊前立着十二根廊柱,柱头雕刻繁复的莨苈花叶作为装饰图案,柱身缠绕新栽的藤蔓。宫殿大门则是由一整块白玉组成,上面零碎雕刻了一些简单的鸢尾花。宫殿内部还没有布置好:壁炉里没有柴也没有灰,厚重的羊绒地毯卷成一团丢在角落,桌椅板凳凌乱地堆放在大厅,壁画书籍更是堆得到处都是。
刺鼻的树胶味道让我皱起了眉头,安德烈注意到了,推开正前方一道门,面带歉意地跟我解释:“这座宫殿刚刚修建好,前厅还来不及布置,陛下就说让您先过来看看。”
我只是心急想见亚特拉斯,根本就不在意堆在地板上小山似的沙土,提着衣裾跨过去。我伸长脖子朝门里眺望:“亚特拉斯他在……”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我已经完全被面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安德烈推开的门后面是一段很长的玻璃甬道,甬道一直朝下直通海底,头顶一排碧蓝色的磁欧石灯照亮了透明甬道外的景色:紫海星在海砂里慵懒地伸着爪子、成群结队的海马手拉着手抱圈跳舞、海豚不断做着翻滚运动、海象趴在礁石上一动不动、还有珊瑚群中不时穿梭而过的色彩斑斓的鱼群。
安德烈恭敬地对我说:“陛下在甬道尽头等着您呢。”
按捺不住的喜悦,我大步朝甬道尽头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抱亚特拉斯,想要亲吻他的头发,眼睛,还有嘴唇……
但是,当他真正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专注地凝视着他的双眼,我发现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不需要说,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我们并肩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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