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还未到,今早刚下了一场薄雪,严妍抱着书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书院小径上,路边几株梅花悄然绽放。
严妍抿了抿嘴,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的紫薇堂,今日是茶艺课,但她却迟到了。
将披风解下拿在手里,严妍站在门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夫子喊进的声音,这才推门而入。
“抱歉,夫子,学生严妍,迟到了。”严妍说着屈膝做礼。
张夫子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也是个特别温柔慈祥的女人。
张夫子停下授课,看着她,“既已来,便落座。”
严妍点点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好。周围有人窃窃私语,严妍当作没看见。
“夫子,严妍迟到,是蔑视夫子,夫子怎可这样轻易就让她进来?”
严妍抬头看了她一眼,平淡无波,黝黑的瞳仁里没有丝毫波动。她只是很平静地将茶具一一摆放好,又将茶经放在书案上,然后安静地看着张夫子。
来到这鄢都女学两年多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做事冲动的女孩儿。
张夫子笑了笑,说道:“严妍恐是路上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来来,我们继续授课。”说着又看着严妍说道:“严妍,你既然迟到,这错过的课程,夫子就不给你补了,算做是你的惩罚。”
严妍挺直腰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喏。
从头至尾,脸上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情绪。
原本想要让她出丑,谁知道书院里的夫子们对她都很喜欢。朱蓉几乎是银牙咬碎,狠狠地握紧茶盏。
一个时辰的茶艺课结束,严妍收拾好东西,准备奔赴下一个地方。
鄢都女学里的课程,除了标配课程,还可以自己选修敢兴趣的,只有时间足够。
“成天绷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她几百金一样!”
严妍抬眼看她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和她结下怨仇,和这人从静怡女院一直到鄢都女学都是同学,确是互看不顺眼!
朱蓉当初那位去做小的堂姐,去年听说生了个儿子,从夫人成了侧妃,只不过生下的孩子却是在王妃江舒玉身边。这位朱蓉大小姐,走了堂姐的路子,一路开绿灯进了鄢都女学。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得不对?”朱蓉怒气冲冲地说道。
鄢都女学里,权贵之女比比皆是,严妍对每一个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们走的路,和她根本不同。
严妍挑眉看她,“作为一名淑女,朱家娘子看来还得多多努力。”
朱蓉在女学里很嚣张,对比她弱小的女生井场颐指气使,不少人对她都是又怒又恨,敢怒不敢言。
朱蓉恼羞成怒地瞪着严妍,这话不明摆着说她没有家教吗?偏偏她现在说话虽然仍旧是冷冰冰地,却是不软不硬,骂人都不带脏字!
严妍提起自己的书具,她还得赶往下一个授课地点,可没闲工夫跟她们这些小娘子闹腾。
“严妍!你给我站住!”朱蓉看见她离开,顿时气急败坏地喊道。
严妍却只留给她一个高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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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妍下一场课,选修地是武艺课。因为女院近十年来只有她一人选修了这门功课,学院没法单独开课,这课程她就和男学生一起上课。
严妍回到卧房,换了一身青色袍子,腰间扎着一条白色腰带,头发打散重新梳了个马尾。外面披着自己的披风,屋外突然下起雨,严妍抿着嘴撑着一柄紫竹伞走在路上。
鄢都女学和男院挨着的,离得并不远。
今日下雨,课程安排到了室内,严妍慢慢走着,通过院门,走到男院之后不少人都朝她看过来。
这个世界,没有变态的男女大防之说,男女之间也可以成为朋友。
武艺课每个月不过只有六节课,严妍当初考进鄢都女学之后,就选了这门课程。当初严妍之所以选择武艺课,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通过自己的观察,来选择以后的伴侣人选。
只是可惜,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她pass,那些同龄男生比她还弱鸡!实在太过无趣。
来到练功房,严妍将伞收起来,随即走进房间,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
“严姐姐,这里!”老的侄孙花皓铭,十三岁,比严妍小半岁。
花皓铭说着也不理自己小伙伴儿了,忙往严妍这里跑来。
严妍看着这个男孩儿从一个小胖墩蜕变成了清瘦少年,一时间倒是有些感慨。
“皓铭。”严妍朝他点了点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花皓铭嘻嘻一笑,说道:“严姐姐,过几个月你的及笄礼了,到时候我也来观礼好不好?”
严妍看着少年爽朗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花皓铭就像是她弟弟一样,这个贪吃的小胖子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严妍眯了眯眼睛,等过了十五岁,她就可以选择报考高等部了。婚姻大事,她已经不愿意去想了,这样头疼的事情还是让爹娘去操心好了,到时候她本人过目一下就行。
严妍脱了披风放在自己的包里,女孩儿高挑纤细的身材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够感受到,花皓铭揉了揉鼻子,突然有些感慨,严姐姐满了十五岁,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念头一起,花皓铭就心里就有些惆怅,然这青涩的少年此刻还弄不懂这种淡淡地忧伤情怀到底是什么!
严妍收拾好东西,朝花皓铭看了一眼,说道:“皓铭,最近我三姐怎么样?”
花皓铭抓了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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