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经理亲自将顾承光送出贵宾接待室,刚走至银行大厅,就传来一阵喧哗。郝经理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问过一边的工作人员,“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偷眼瞧了瞧被郝经理亲自相陪的顾承光,也知道是银行大客户,小声地跟经理解释道,“似乎是一个老大爷跟他女儿,因为一些家庭纠纷,闹了起来。”
郝经理明显面色不愉,沉声道,“赶紧处理好,别影响其他客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已经一个女人的声音已经嚷嚷起来,“爸,你是要看着我死吗?我可是你女儿!”
然后是一个苍老却坚定的声音,“总之不行就是不行,这些钱是留着给小杭上大学用的,谁也不能动!”
“我是他妈,我有权利处置他的事,而且,我又不是要坑儿子,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就借用一下,等我手头宽裕了,我还能不管儿子?”
老头也硬气,叱道,“你别给我说这些,你十几年没管过你儿子,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我从小教你,自己做下的事要自己负责。”
“爸啊,你是真的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呐!”
眼看那边闹得越来越不像话,郝经理脸上露出尴尬而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顾先生,我先去处理一下。”
顾承光点头,郝经理匆匆步入大堂。大堂那边竟已经动起手来,那女儿见老父死都不肯拿出钱来,居然丧心病狂地动手抢夺存折,拉扯间,竟不慎将老人推倒在地上,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大堂里等候办理业务的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了,围住那女儿纷纷指责道,“你是怎么当人女儿的?你爸爸一把年纪了,不说好好孝顺,怎么能动手呢?”
“就是就是,还要不要脸,我在旁边听了半天了,这钱是你爸爸给孙子留着上大学的吧,你自己不管儿子,怎么还有脸花儿子上大学的钱?”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女人终于有些怕了,色厉内荏地嚷一句,“关你们什么事啊,八婆!”却到底不敢怎么样,推开围观的群众,竟丢下老父走了。
一场闹剧至此算落幕,围观群众纷纷安慰老人。郝经理匆匆赶回顾承光身边,连连道歉,“见笑了,顾先生。”
顾承光笑笑,并不以为意,倒是郝经理颇有感慨,“这种事,虽然见得多了,但心里总是不好受。”银行门口,人生百态,为一点钱兄弟反目、夫妻成仇,打得头破血流的也不少见,这郝经理倒是悲天悯人,不过他很快堆起笑,说,“不过像顾先生这样的企业家,恐怕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顾承光自持一笑,也不答话。郝经理也知道这话有点逾矩,也不再说话,亲自将人送至门口,看着他坐进车子,一直等到车子开动驶离银行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去。
顾承光驾车离开银行,已经快至黄昏,暑热难消,街上的车渐渐多起来。顾承光的车开得并不快,却依旧被一个斜刺里走出的人吓了一跳,那人上了年纪,不晓得出了什么事,神魂不属的样子,竟是看也不看两边的车流,对汽车喇叭声更是充耳不闻,直到车近眼前,才恍惚回神,惊惧得瞪大眼睛。
幸亏顾承光踩刹车踩得及时,才没有撞上,但老人却似被吓到了,后退一步,跌在地上。
顾承光来不及多想,已下了车,“没事吧?”
老人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他穿一件洗得很干净的白色短袖衬衫,瘦且高,清矍窄长的脸上布满了深刻而愁苦的皱纹,架一副老式眼镜,一派老知识分子的打扮,看了顾承光一眼,费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无事,手掌撑了下地面,试图站起来。
顾承光赶紧扶了一把,见他依旧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不由道:“老先生真的没事,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老人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自己走路没注意,人老了,唉。”
他一开口,顾承光就觉得这声音略略耳熟,可不就是银行里的那位老父亲吗?没想到竟是这样巧。老人虽说自己无事,可顾承光瞧他的面色实在不是很好,怕是这大把年纪了心绪起伏激荡,又加上烈日底下久了有些中暑,于是说:“老先生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我到对面坐公交就好,不麻烦你了,谢谢你。”
顾承光说:“本来就是我撞到老先生,老先生去哪里,或者是顺路。”
老人脸上犹疑了一下,顾承光已经打开车子副座的门,老人到底还是上了车,一路上连连道谢,“你看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还劳烦你送我回去。”
顾承光毫不在意,“没关系,并不麻烦的。”
老人有些感叹,“如今像你这样热心的年轻人不多了。”
顾承光笑笑,并不答话。
一路上,两人熟了一点,顾承光知道老人姓王,是个退休的高中老师,于是改口叫他王老师,知道他有个外孙,很会念书,目前念高三,在外国语学院的附属高中念国际班。他知道那边的孩子非富即贵,孩子是凭自己的实力考上去的,他不愿自己的孩子受歧视,所以总是在物质上尽量给予他好的。
“那个孩子从小就很懂事,只有一回,天很晚了也不见他回家,我就骑着自行车大街小巷地去找他,后来终于找着了,黑黢黢的废弃公园里,他一坐在树下,头破了,衣服也被扯脱了线,脸上有被抓出的血痕。我那时候脾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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