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信明站在赵昌门前,用力拍着门。
“信玄师弟,我是信明,你快开门!”
赵昌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信明师兄,信玄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请师兄回去吧。”
“信玄师弟,这都两个月了,每次我来找你你都称病不出,这怎么能行。你才刚入门,修行之事不能落下啊!”
院中扫地的僧人听到信明这句,忍不住插嘴道:“信明,别敲了。中区那边已经吩咐下来,说信玄他不用再进行日常修炼了。”
信明转身,疑惑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僧人说着话,手上依然扫地:“前两个月你不是病了一场吗?我们怕打扰你静养,便没有和你提起。”
说着,那僧人的心底便是一虚。
实际的情况也确如这位僧人所说,信明的确是大病一场,卧床小半个月才起身。但那之前,信明的性情大变,极端狂躁,这院落里都被他惹了个干净,哪里还有谁愿意去告诉他这事。不过信明病好了之后,倒是恢复了原先天真烂漫的性子,虽有些聒噪,但和狂躁相比就相去甚远了。
院落中的师兄弟也便渐渐乐意和他说话了。
不过南区这个院落中僧人年纪都还小,远达不到佛门中志求大乘,物行大德的要求,私下中相聚讨论时,都说信明是中了邪。
可明空寺这等佛门清静之地,哪里会有什么邪物?
人多嘴杂,一来二去,这话头便引到了赵昌身上。在赵昌来之前,南区中从未出过如此蹊跷之事,再加上信明先前便与赵昌要好,而信明大病,赵昌却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反倒是日日在房中抄写诵读佛经,连日常修行都搁下了。
这不是明摆着有关系嘛!
原先赵昌性格便闷,不怎么与师兄弟来往,这流言一传出来便更是没有人和他说话。也就剩下了不明详情的信明,还傻乎乎地日日去找他,连吃了两个月的闭门羹也没气馁。
信明呐呐道:“那这些日子信玄师弟有没有说什么?”
扫地僧人摇头,道:“没有。”
说完,扫地僧人便已经结束了今天的任务,提着竹扫帚离开了院子。信明又在房门前待了一会,高声道:“信玄师弟,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出来了,一定要找我啊!”
“谢谢信明师兄。”
信明叹了口气,离开了。
然而就在信明离开了没多久。便又有人来敲门,力道很大,门框摇摇欲坠。
“信玄,开门!”来人语气颇冲,毫不客气。
赵昌皱眉。问道:“哪位?”
外面的人没了声音,半晌,有一把弯刀从门缝里插了进来,用力往下一劈,便将房门内部的门闩给砍成了两截,落到了地上。
一个身材壮实的僧人走进来,个子不是很高。面上稚气未脱,想来也是南区中人。
“你就是信玄?”
“正是。师兄,请问你所为何事?”
“我法号信游。”信游将手上的弯刀一丢,摆开架势道:“他们都说你是邪魔,我便来会会你!”
赵昌双手合十,低喃佛号。道:“信游师兄误会了,谣言多不可信。”
信游将赵昌上下打量了一翻,目光落到了他的左手腕上。僧袍原是长且宽大,但赵昌一举手,便将腕上的念珠露了出来。
信游不禁斥道:“南区都是低阶弟子。哪里容得你带如此念珠。若是你心中无鬼,便将念珠摘下来给我看看。”
赵昌下意识用右手护住了念珠,道:“师兄为何要夺他人之物?”
信游冷笑一声道:“我可不想要那念珠,只是你须得将它摘下来给我看上一看。如若不然,就别怪我不顾你叫的这一声‘师兄’了!”
赵昌面色一沉,眼神愈发冰冷:“为何强人所难,这念珠并非师兄之物,何苦执着?”
信游没了耐心,问道:“你给是不给?”
“不给。”
“那就别怪师兄我来夺了!”说着,僧人飞身一扑,脚下才两步就走到了赵昌的面前。
赵昌自然不把信游这才修行了几年的雕虫小技放在眼里,只是一侧身便躲了过去,身法灵活地回避着信游杂乱无章的进攻。
信游在南区待了数年,天资尚可,已经定了要迁去西区。只是日前听到有师弟嘴碎,说了赵昌的事情,心里便存着要为南区的诸多师弟弄个明白的心思,选了今日来找赵昌。原来也没多想,只是想把事情弄个清楚,省得他这一干师弟日日都提心吊胆的。
谁知赵昌如此难缠,身法更是如同鬼魅一般!
信游先发制人不成,渐渐与赵昌陷入缠斗。只是似乎只有信游一人陷入困境,赵昌仍是游刃有余地躲避着,信游出了这么多招,竟是连赵昌的僧袍都没能摸到。
纵然赵昌看上去比信游大上许多,毕竟也只是个入寺不久的新弟子。而信游哪里在南区中受到过如此轻蔑,手上的一招一招,都愈发狠厉了起来。
赵昌轻巧地躲着。
纵然现在这副身体已经不是魔体,但他曾经学过的技巧却没有忘记,再加上焚心观之中修道那么久,身上底子怎么也比信游好上数倍。信游的认真与不认真,与他而言斗不过是玩闹。他一道躲着,一道分出眼角的余光去看桌上的佛经,嘴中默念默背着。
信游见赵昌嘴中念念有词,不禁拉长了耳朵去听。可没听一会他便觉得熟悉,对上赵昌的视线却发现他压根没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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