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宜王忍不住跟着笑起来。隐而不发,甚至还要在可能锒铛下狱的视乎帮你一把,越走越远。换个人,要是这么做的话,恐怕也不敢像沈菱凤这样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就是从前常说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不知京中那人送出此等花样安的什么心,真的不知还是假意试探?或者是被人怂恿之后,出了一个下下策?冠服礼制尤其要紧,母后主持后宫多年,刚刚废黜不久的凌霜华不敬太后,结果如何。天子元后又如何,该要废掉绝不容情。而她,知道这一切却不说穿,等着要看那些人的笑话。
这丫头越来越调皮了,当了母亲反而是比从前开怀多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立男多有不便。不若让我带立男出去走走,等他大了再给你送回来?”这话多半是试探,就冲她对孩子爱不释手的样子也知道,这孩子是带不走的。
“等你家欧了郡主,你就是不要他,我还要上赶着他去。如今可不成,他是我儿子。”沈菱凤摇头:“要走了?”
“舍不得,却又不走不行。我是去就藩的,边疆战事已了,我自然是该去做我的藩王。只是担心你,这里是庄王的藩国。这次有我在,他不敢造次。日后会怎样,这就难说了。”宜王的不放心是因为她,不论她多精明能干,到底是个女子。即使什么都能做,也比谁都做得好,还是需要有个男人替她遮风挡雨。
“听听,这是什么话,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人说的?”绣房里,沈菱凤从不在这里饮食,唯恐有任何不洁之物沾染到绣品,剩下两张绨凳两人一人坐了一个。阳光很好,洒在两人脸上。好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金箔,闪亮而耀眼。
“你只当我是哥哥了?”宜王心狠狠揪痛了一下,她终究离他远去了。
“要不是什么?”沈菱凤娥眉微微一扬,她不放下的话。以后怎么过?一直以来,能跟亮哥白首偕老就是她最大的梦想,等到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时候,她却不敢走出这一步。没有如果,他们两人都懂,就因为懂才不敢去。
“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抬手去掠她的秀发,她的眉眼永远都在心底,即使在梦里即使多年不见,她总是那么清晰:“凤哥儿。我们一起走。带着立男一起走。”
鼻息间的潮热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在梦里出现过的那个人到了眼前,他到底还是来了。鼻翼间窸窣作响,两人都是一副不可捉摸的认真。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白皙的脸颊,俯身含住她明艳的朱唇。
下一刻沈菱凤毫不犹豫推开他:“我们。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以前需要牵挂的事情太多,需要我们去想我们去放弃掉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是如今什么都不用顾忌了。我不是皇帝,捏不是宰相娇女。还有什么是我要去顾虑的?从前那么多年,我们都压抑着自己,把所有的人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的人是自己。”摩挲着她的秀发:“我辜负了你。却不想再错过一辈子。”
“我一日不跟你在一起,你就能平平安安过一日。”沈菱凤低垂着眉眼:“我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过是不能拿出来说而已。庄王想把我怎样,还要看那人答应不答应。这件喜相逢的袍子送进京城,他必然知道是我。那就注定我跟男儿平安无事,这是我唯一的赌注。”
宜王心底好像是撒了一把盐。疼得没了知觉:“凤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能为了自己,置你于不顾。”
沈菱凤仰起头:“你若这般说,我便无话可说。亮哥。我们错过了那一次便是错过了这一生。既然错过了,便是弥补也是无用。就好像那面铜镜,明明破了,硬要将它合在一起,殊不知上头的印痕,说什么都抹不去了。我跟你,我们就是那面铜镜。”
“胡说,我偏要我们在一起,哪怕这一生只剩下这一日,我也愿意。”宜王不轻易动情,是因为面前对的永远都不是沈菱凤,此刻两人相对,才知道在彼此心里,是这么要紧。
沈菱凤手心里全是汗,眼前一层薄雾,看不清来人是谁。宜王握紧她的手:“我不做藩王,什么都不要。我们就只是做一对村夫村妇,男耕女织,在这里逍遥过一生。哪怕只是一天,我们也在一起。”
“好。”沈菱凤笑靥如花,她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有高官厚禄更不要一个帝王的荣耀和皇后的尊荣,只要她的良人一心对她,把她捧在掌心里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宜王高兴得抱起她,把她掬在手心里好像最稀世的珍宝。锦弗跟吴景恒一直都在院子里,听到他们之前的窃窃私语和后来的欢呼雀跃,尤其是锦弗,很多年都没听到过沈菱凤这般欢喜的笑容。此时听到,恍若隔世。
等看到他们携手出来,沈菱凤白玉般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嫣红,分外惹眼。两人十指紧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分开他们。锦弗笑着跑过去,这么多年她也习惯要把自己的高兴不高兴藏起来,在将军府里沉默那么多年以后,还有云开雾散的一天。
“小姐,公子,你们?”锦弗试探着,看向两人。
沈菱凤笑起来:“什么?”眼睛飞快昵了锦弗一眼,继而看向身边的人。
“没什么,只是说这么多年,小姐跟公子没有白白委屈,到底还有这一天呢。”锦弗就差跟着欢呼雀跃了,小姐这么久的委屈到底是值得的。终于有一天,她们还能相聚。
宜王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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