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黄把总带了数十个官兵,从各个方向围住山寨。他派人喊话,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依然不见动静。何牧人跃跃欲试,云冲鹤连忙把他按住,示意他不要再捣乱。黄把总在寨外好等一会,也不耐烦了,他撕着嗓门对里面喊话道:“里面的听着,如果再不出来投降,本官就要放火烧寨了。”
黄把总喊完话,一个清兵就举起一把火。又等了一会,山寨里像死洞般虚完,没有任何声息,黄把总大手一挥,吼道:“放火。”
放火两字才出,就见山寨里传出一声怒吼:“我操你爷爷,去死吧。”
话还没落地,只见数个山猪炮从寨里飞出,四面落下,轰轰轰轰地炸响。何牧人和云冲鹤急忙闪躲,朝寨里开枪。这时,背后突然又传来一阵惨烈的山猪炮响,无数枪声打得清兵狼狈不堪,何牧人回头一看,立即傻住了。寨里有一拨匪徒,不知施了何术一下子从地面上冒出来,从背后袭击官兵。
有一个人举着洋短枪,对着发愣的何牧人就要开。云冲鹤一看,趁势推倒何牧人,叭叭两枪出去,弹药像两块铁石一般,立即就把那厮的头颅敲碎了。
何牧人猛然醒悟,开枪还击,一边叫吼着狗娘养的,就要冲上去拼命。云冲鹤一把将他拉住,吼道:“你给我回来。”
何牧人热血直往头上冒,吼道:“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云冲鹤以命令的口气叫道:“小心地洞,他们是从地洞里钻出来的。”
何牧人定眼一看,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可这时,黄把总也被打得冒火了,挥着洋短枪命令道:“把寨门冲开,杀他个片甲不留。”话说完,数个清兵扛着木头,冲上去撞门,哟哟哟地撞了几个回合,寨门撞开了。
黄把总率人冲进寨里,一翻搜索,发现人去楼空,他恍悟过来,叫道:“他们肯定是钻地道跑了,追。”
黄把总率兵朝着山寨右边的大斜坡追。果然一追出去,那边就响起热烈的交火声,何牧人也要冲过去,云冲鹤拉住他道:“狡猾的狐狸,绝对不止一条道,我们往这边搜。”
云冲鹤举枪迅速向山寨左边的悬崖移去,何牧人紧追其后。当他们沿着小道朝后山搜捕时,有一个匪徒突然从灌木丛里跳出,云冲鹤大叫一声不好,扑倒何牧人,头趴在地上,凭着天生敏捷的判断力朝前开枪。匪徒的枪声从他们头顶上掠过,打飞了后面的灌木丛,而对方则应声倒下。
又一个匪徒冲出来,猛的甩过来一个山猪炮。云冲鹤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抬起一脚,把猪炮被踢落悬崖,响起了一声沉闷的轰声。匪徒见机不妙,抽身逃跑,云冲鹤拔脚直追。正当他腾身跳过一堆灌木丛时,又突的从里面跳出一个匪徒,这家伙长得高大威猛,身段了得,打飞云冲鹤手中的枪,抱着他死死不放。
更可怕的是,原先逃跑的那匪徒折身回来,举枪就要射击云冲鹤。
“狗养娘的,去死吧。”何牧人猛的放了一枪,那匪徒来不及开枪,就倒下了。这死抱云冲鹤匪徒见机不妙,对着何牧人吼叫道:“想玩,老子今天就跟你一命换一命。”
何牧人望望脚下的悬崖,又看看被当挡枪箭的云冲鹤,也吼了一声道:“放手,再不放,老子一枪崩了你。”
那高大匪徒满脸杀气,吼道:“开枪啊,看看谁死得更快。”
云冲鹤被勒得脖子,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何牧人见势,一下也慌乱了,不知如何是好。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何牧人突然抬起头,朝后方叫道:“长官……”
那匪徒听得一惊,抱着云冲鹤挣扎着昂头朝后看,就在这时,何牧人崩的一枪出去了。这一枪打得匆忙,火药从匪徒耳边擦过,打得对方满脸都是血。
那匪徒狂叫道:“老子今天就拉一下垫底,不跟你玩了。”
说完,那家伙就地一滚,推着云冲鹤一道滚下悬崖去了。怎么也料不到对方会有这一手,何牧人惊呆了。
“表哥……”何牧人嚎叫着冲到悬崖边,朝底下喊着。一会儿,他听到了崖底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地声。
“表哥……”何牧人昂天嚎哭,声音凄惨,悲若猿猱。
天空突然打起了响雷,下起了大雨。雨点敲打着林子,敲打着叶上,敲打着大地,敲打着心碎的人。天地苍茫茫,云冲鹤就此离去,何牧人就像空中离群之鸟,痛不欲生。山林里的枪声渐渐平息了,山中余匪都被官兵接连干掉,清兵闻声赶来,见何牧人哭得无比悲哀,晓得怎么回事,心亦戚戚然。
黄把总搂着何牧人的肩膀,安慰道:“小兄弟,先回寨里躲躲雨吧,雨停了,我们一起下去找找?”
何牧人听若惘闻,对着幽深的山谷继续哭着:“表哥……”
黄把总叹息一声,率领众人撤回山寨避雨。何牧人跪倒在地上,任大雨敲打,向大山忏悔。何牧人哭成了一团泥,像个死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场怪异的大雨下了一整夜,黄把总只好派人把他抬回寨里,烧火替他烤身,在山上一起过了一夜。第二天,大雨终于停了,仗义的黄把总派人下去探路,寻找云冲鹤,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众人忙活了一大半天,发现这个幽谷深不可测,无路可走,也朝里面喊了无数遍,无音可回,只好放弃了,就烧了寨子,扛着何牧人一道下山了。失去兄弟的痛苦,加上数日的奔婆劳碌,风雨的折磨,何牧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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