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欢迎你来,把血肉脱尽。
何修平一睁眼,离自己左边也就三四米的距离,一头狼叼着一个人的喉管往后拖。呼救的人便是刚才和狼口里的仁兄挨着睡的,眼见越来越多的人被求救声喊醒,灰狼只是加快了拖动的速度,并不松口。人头就在狼头旁边,喉咙就在狼嘴里头,一时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喊人的已经带了哭腔,匍匐着去拉同伴的衣襟和腿。
“砰!”是在一旁的董克江哆哆嗦嗦开了枪,正中后腿。那灰狼一时吃痛松了嘴,那倒霉到姥姥家的兄弟跌落在地上,不知死活。许是很久未曾见到这么大而又容易得口的猎物,那狼一时间竟有些犹豫,并不急着跑,似乎大有叼起来再接着走的打算,但是面前这些人眼睛里闪烁的凶光让它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向人群呲了呲牙,一步一步蹒跚的退回到茂密黑暗的山林中。
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这时何修平方知油布的作用,然而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雨滴在头顶上树叶上堆积又“哗”的一下倾泻下来,雨水冲刷着喉咙上的伤口,他躺在同伴的怀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伤处冒出红色的血沫却被雨水冲掉,同伴用手尽力按着他的伤口却丝毫不能阻止一个生命的流逝。
这是何修平第一次面对死亡,他也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倘若那狼走偏了几米,那么现在的情形会不会是自己躺在了霍汉青的怀里,看着这苍苍莽莽的树冠,在无力与无奈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未待雨势减小,复又走上了。
牛四同的面色很沉重,不知血腥气会不会引来狼群,也不知方才的枪声会不会引来敌人的注意,走了这几日他们还是没有走出鬼子的攻击范围,然而再往前深入就是那未知的野人山,牛四同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砰!”山间的寂静被枪声打破,排头兵应声而倒。
“隐蔽!”牛四同喊道。
在他喊出这句的同时可能还是更早时,队伍就出于多年作战积攒起的经验下意识四散开找掩体。
何修平本来还沉浸在鲜血汩没生命的悲哀之中,顿时被枪声吓得六神无主七魂消散,他从未觉得枪声有这么大。多亏了霍汉青拉了他一把,把他按在草丛中,不然死过一次的胡中尉即将在死而复生后的几天中再次死亡。
在何修平还没有缓过神的时间里,他只听到巨大的枪响,“嗖嗖”的子弹声让他头皮发凉,霍汉青也来不及顾着他。
他们的弹药不多,这使得这场枪战拖了很久,久到何修平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有枪,自己现在也是个军人。
生平头一回开枪让何修平心中还有些小激动。
或许我能百发百中成为一个神枪手,一定是这样的,平时没有摸真枪的机会,所以我这天赋一直没被人发现,我就说吗,平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看我投篮的时候还是有点准头的。何修平端着枪寻找着目标时想。
树上有人!何修平抬起头仔细瞧了瞧,旋即低下身去瞄准。
“icandoit!icandoit!”何修平小声却又坚定的说。
他扣动了扳机。
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强大的后座力让他肩膀生疼。
何修平揉了揉眼睛,刚一抬头,一颗子弹就打到他左侧不到一米处。
妈的!何修平暗骂,子弹多了不起啊!老子能八颗子弹打阻击你丫信不信!
话是这么说,何修平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瞄准,毕竟是生平头一枪,打不准也是情有可原。再来一枪,老子不信穿个越一点福利都没有!
屏气凝神,排除杂念。
我是神枪手,我是一棵树,ju,何修平你能行的!
缓缓吐出一口气,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他在自己的心跳声中找到了一个空隙,扣动了扳机。
轻微的“咔嗒”声,接着就是子弹出膛的声音。
然而,还是没打中。
要不是时机不对,何修平简直就要跳起来骂娘了。尼玛啊,我这特么的穿个越啥都不给带啊!坑爹啊!还穿个毛线啊!让我来受苦受难的吗!
何修平欲哭无泪,然而仗还是要接着打的。
何修平全神贯注的射击,子弹不多,所以他需要在有限的次数中克服后坐力校正准度。
即便最终他都没有达到心目当中的百发百中,指哪打哪。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满堂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妈的,就三个人把老子玩得团团转。”
日本士兵窝在树上,相互呼应,正好将一支队伍圈起来。
何修平内心感叹道:我了个大槽!使命召唤啊!
他们吃喝拉撒睡全在树上,他们甚至用皮带把自己捆在树上,这几乎是日军阻截远征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伤亡比例几乎是1:3,也就是说我方死亡5人,受伤6人,若非是日军连日来的疲惫困乏,这个比例几乎还会扩大。但是受伤的6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会痊愈,也可能会在发炎感染溃烂中死去。事实上,后者可能性很大。
还有一个事实是,围击他们的是4个人。
何修平没有观看他人尸体的习惯,他站在一棵树前,好奇的仰望这遮云蔽日的树冠,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力量支持他们待在树上。一滴浓稠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何修平抹了一把,放到鼻下闻了闻,很浓的血腥味,是血!然后一个人影伴随着大喊砸了下来。
枪伤和流血让他失去
喜欢青山处处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