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1月25日
地点:人民医院
天气:阴
我蹲在黑暗的墙角里,马路上的路灯和医院白炽灯管的光灼刺得我的眼睛生疼,只有黑暗能够给我带来安全感,我只有呆在黑暗的地方才会觉得舒适。
我站起身来,伸展开四肢,全身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古怪的声音。我伸出手掌贴在光滑的墙壁上,从我手指指纹的纹理间伸出无数细小的毛刺来。那些毛刺探进墙皮上那些看不见的微孔里紧紧吸住,我缓缓曲臂,单臂把身体引起,接着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吸住墙壁,四肢并用,缓缓顺着墙角爬上天花板。我就像一只嗜黑的异灵,悄无声息的在墙的四壁上游弋。
凌晨三点,天地间万籁俱寂。
楼上一名护士在轻手轻脚地换输液瓶;隔壁一个久病的老太太在喃喃地说着呓语;楼下妇产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滋滋”地吸着母亲的乳汁;一张被风卷起来的纸片落在五楼下的马路上,在地上擦出“嚓”的一声轻响。
我惊讶地发现我的一切感官好像都陡然间变得异常的敏锐了,现在在普通人看来一片寂静的深夜,在我的耳中却仍然热闹非凡。千米之外的一只秋虫,大概是自知余日无多了,躲在草丛里“啾啾”地哀鸣着。我侧耳听着,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物伤其类的哀伤感,两眼不知不觉的湿润起来。
我从太平间回来之后就把病房的门反锁上了,妈妈不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停的在门外敲打着,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
“嘶——”,我冲着门口一龇牙,心里一阵烦躁:这个死老婆子,一直在外面叫,烦都烦死了,迟早要我把你弄死!
“滚!”我对着门口咆哮了一声,跳下地板顺手抓起一张椅子砸了过去。椅子撞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听见声音的护士和医生紧张地跑了过来。我听见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问医生:“医生,我家甜甜……她……她到底是怎么啦?”
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低声说道:“从她现在的行为上来看,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心理上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在精神上产生了一些障碍。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也很烦躁,她这种情况,有可能会产生幻听和幻视等现象,所以不一定是针对您发火。现在不要刺激她,等她情绪平复一些之后,我们再来跟她沟通沟通,以便找出心理原因,查出病源,也才好制定治疗方案。您好好休息一下,您就放心好了,我们会尽力对您女儿进行治疗的。”
我“嗤”的冷笑了一声,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看来是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妈妈在门外低低的啜泣着,走廊上的灯随着妈妈的哭泣声时明时灭。妈妈的哭泣声让我狂躁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脑子里浮现出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楚,眼睛又湿了。
不知不觉,天际渐渐泛出了一丝鱼肚白,天空灰暗一片,但仍有几道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间射了出来。
一线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照了进来,我爬到窗台上,伸出右手食指去摸那道阳光。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冒出一道青烟,皮肤上慢慢被燎起了一长串青色的水泡。一种烈火炙烤的剧烈疼痛从我的灵魂深处传来,一股仿佛洪水肆虐般的快感触电一般地传遍我的全身,我兴奋地嘶叫起来。
我从窗台上一跃而下,手指一离开阳光就立马恢复如初,看上去依旧细滑而嫩白。
我找到手机,给金溪雷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医院来取他的体检报告。
一想到爸爸头上的鲜血,我的心中就涌起不可遏制的熊熊怒火。
我仇恨这个世界!我仇恨所有人!任何敢招惹我的人我都将把他撕成碎片!
唐蓍德,金溪雷,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金溪雷,你会来吗?
……
唐甜甜的日记至此结束,我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篇日记,唐甜甜的笔迹通篇变化很大,开始看上去还显得娟秀可爱,到后来几篇时行笔就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潦草,笔画大开大合,勾画之间犀利如刀,满纸金戈铁伐。语气也渐渐变化,开始时天真烂漫,恍似心智未开,童稚可爱,到后来就逐渐变得沉稳凝重,到最后两篇时已经遍布血腥味,一派杀伐之气,全然不似女子手笔。俗话说“字如其人”,足见她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一定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难道,她的日记本上所记录的事情是真的曾经发生过的吗?
看完唐甜甜的日记,尽管我还不能确定在唐甜甜的身上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结合这件事的始末一想,我顿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在两周之前,我遇见了一个人和一枚墨玉戒指。
那一天,是11月12日。
第二章墨玉戒指
第一节搭车的人
时间:11月12日
地点:县城
天气:阴
天空阴沉沉的,还刮着风,路上偶尔遇见的行人都缩着脖子在走路。
我驾着车,慢腾腾的在路上开着。刚把四个打麻将赌博的家伙送进了拘留所,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赶回所里肯定是来不及了。和我一起送押的同事商量之后决定明天再返回所里,然后他们就都回了家。我家里边没人,女朋友苗苗是县第一小学的老师,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告诉我学校开会,要晚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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