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桂彦良,通经史百家,言嚅哜儒学。洪武六年被征,白衣赐宴,谘以冶道。对曰:“道在心,心不正则好恶颇而赏罚差,太平未有期也。”屡援经训献纳,太祖每称善。有以墨败官者处死,力谏,当如律,又问法行数。犯曰:“用德佚,用法劳。”尝进皇太子心图,及上太平十二策。太祖曰:“卿帝者师也。”
陈遇,金陵人。博究经史,有治才。太祖召见礼甚,称先生而不名,日侍帏幄,坐久必赐宴,间命厩马送归,车驾三卒其第。先生竭心摅悃,所献替悉保国安民至计。授学士者再,固辞。授侍郎,固辞。授礼部尚书,又固辞,乃不复强之以官。欲官其子,亦辞谢。眷待之隆,亚于勋戚。
陈雅言,永丰人。为人明粹刚直,有用世之志。穷研经史,为文章,充衍有格气。慷慨尚义能急人之困,损所有而不恤。洪武中为教谕。
章溢,龙泉人。弱冠从王叔刚游,明用世之学,数以布衣集乡旅,以捍大患。及见太祖,擢佥管田司事,巡行江东、两淮,佥浙江、湖广按察司事,命征八蛮,守处州,随职效勤事,咸中其区画。及议分屯料,阮德柔设水军,所计文忠取建宁,不爽尺寸,惜不为大用。令当安攘之寄,任其驰驱耳。官至御史中丞。
许瑗,诸暨人。好学秉志,能以忠信许人,且识攻取之术,以儒士谒太祖,因说曰:“方今元祚垂尽,四海鼎沸,豪杰才勇之士,势不独安。有勇略者可以驭雄才,有奇识者然后能识奇士。阁下欲扫除僭乱,非收揽英雄难以成功。”太祖深然之,命为博士。寻守太平,伪汉陷太平,许不屈死之。
志土腾才,不可以无具经义之为功大矣。而迂儒泥古不以为是心注脚,则岂善穷以致用哉?桂陈乏施,章无大用,而许以殆灭,后世疑其泥焉,然而其为具自在矣。太祖以不碍之心随在听而取之,其亦一时之冯翼哉。
学士宋濂,金华人。少慕古人之学,研究经史,析理精微,而泛滥于百家言,悉得其旨要。乃发而为文,雄丽温雅,浩然不息。元末避乱龙门山,太祖征至,甚眷之。命司制作一代典章文物,承旨挥次,皆傅。后大纪述,天下无贤愚,识不识企之。日本得《潜溪集》,刻板国中。高丽、安南使购公文,不啻拱壁。公坦重任真,不忤物,为人绐亦不较。
待制王祎,义乌人。屹然有奇气,人初见若不敢,即一言之人,则情义蔼然。于经史百家无不究其极,其为文宏丽沉雄。太祖初渡江,礼任之。洪武五年,使云南,谕降梁王,辞严义正,梁君臣骇顾,已有降意。会元使脱脱以征饷至,欲连兵拒我,乃以危言迫梁王拘匿,岁余杀之。
吴伯宗,洪武开科状元,金溪人。性劲直不回忤,胡惟庸坐谪凤阳,上疏论时政,指斥惟庸罪状,不宜独任以政。召还,寻忤旨,复谪教谕。亦召还,拜大学士,寻复以事累降检讨。初业举,识者见其文叹曰:“此儿玉光剑气,终不能掩。”后果克然。
侍郎曾鲁,新淦人。七岁能暗诵九经,稍长泛滥史籍,凡古今国体治乱,人材忠佞,制度沿革,悉能言之。有叩之者,如山川出云层见叠敷。十九谒虞伯,生知博而反说于约。太祖起公修《元史》,当群言沸腾,公历举传记答之,时谓公能以舌为笔,宋潜溪以笔为舌。
胡翰,金华人。学博无所不究,为文章明洁简峻,论议出人意,款句洒然,不落坌俗之态。雅好泉石,幅巾短杖,著书以自乐。有劝之仕,剧谢之。太祖聘致,授衢州教授,预修《元史》。初学古文于吴渊颖菜怜,宋潜溪攻举于业,移书招之同学。
赵撝谦余姚人。雅追古学,欲探造化之原。洪武十二年聘至京,修《正韵》,与僚官不合归。二十二年再征,起教授琼州,作琼台布学范,传六书本义,声音文字通授,造化经纶图说集补前圣戒书随物书之,以兴起斯文为己任,蛮俗自兹向风矣。
人文以华国,炳炳朗朗,郁郁彬彬,夫岂什艺之絺绘哉?后世枝叶于言,则何以利攸往也?茂州之役,三市街之惨,使越而图之,尚或有处北山三黜之羁玄,探强记之劳,皆未昌其所展,然岿乎成家。天启以翊,初运则乌乎可泯耶?
宋纳,大名人。动循矩矱,不妄言笑。洪武十三年征诣公车,授助教,横经发难,击部廓塞,学者如客得归,历升太学士。会国学成,生徒日夥,而识主者往往巽愞,师生相讦,教尼不行。高皇简命公为祭酒,公厘正宿弊,倡学规,立师道,提挚铲磢,不遗余力。当开国初,博闻摛藻出宋公上不少,公独能得士得君。考诸监规尚在也,而垂训迄于今为烈,信在此而不在彼。
魏观,江夏人。读书勤苦不辍,倜傥有治材。太祖初辟入词垣,多所制述。擢祭酒,寻谪县令,后守苏州。时征陈宁苛政,戎事倥偬,百物雕耗,礼文衰落,公能力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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