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郎叶钊,丰城人。刚敏守法,务以正自持,居刑曹廷无留狱,有事干贵戚,如法不少贷,遇庙堂大事辄直言。弘治甲子,南畿灾,上荒政四事。乙丑,应诏陈八事。正德初,疏请释给事中牧相徐蕃、戴铣等六人,以来忠直起用刘大夏以收人望,皆切中。其因事陈言,如大理寺止应参驳,不当用刑讯。刑部、大理堂官序坐,宜照品级,寺丞不当居侍郎之上,得俞旨为例,人服其职。
杨继宗,阳城人。好善恶,恶自性成,人多惮其方严。至忠孝大节,议论风采,人皆信而钦之。为嘉兴守,以只箧孤臧赴任,劝廉厉政,民多受其泽。寻长浙宪,振肃纲纪。初藩臬诸司,民苦供办,镇守中官日费,既给万钱。公一切罢之。归囊惟律书数卷而已。后巡抚顺天,夺还宦戚占民庄田,权贵歛迹。成化乙巳,以上疏左迁。弘治初,复原官。
董杰,泾县人。具器瑰玮,议论謇谔,不能屈以非分气,行行危直。自州郡起历都台,志切民瘼,激杨承宣,终始不怠。凡京辅青、齐、湖、湘、河、洛之间,所至怀公之德。正德初,江右贼砦炽掠,公为平之。
丁玑,丹徒人。饬躬励行,持护名检,企志古人之学,日以经籍摩拟,而患未得所师。初为御史,上疏谏用万妃,宪皇怒逮系,命击齿落,公毅然不为动。后擢宪副,提广东学政,死于溺。家业萧然,曾未尝入念。
林俊,莆田人。性简检,居官廉约,至棣金公禀托以谢之。厌末俗,侈泰欲,以身为表率。自筮仕迄归田,进退无瑕衅可议。妖僧继晓,挟近幸梁方以左道进,公极论之。巡视江西,先事发庶人奸。后尚刑书,执法不苛。理崔文私人李凤阳狱,不慊申宪,遂致仕。
王鸿渐,南阳人。崇实黜浮,诚信与物,读书以穷理致用为的。虽一字异同,必审其义之所安。善观史,务审得失,辨邪正,尤明习国典。祖宗用人行政,及前辈立朝,行已之详,皆能一一言之。官至尚书,谥文庄。
张芝,歙县人。读书慕古人之学,意气炯炯。弘治中,授评事,尝叹曰:“一职所效有限,言而见听,所及者广祸福非所计也。”因屡疏上陈,无虑数万余言,皆见施行。正德初,论时政缺失,欲正体统,以收威福,以保祖业,言俱剀切。通政司以犯权幸,不敢进。寻擢宪副,风采凛然,格奸正法,悉有成绩。及督学政,恳恳导人自力。
陈壮,京卫人。弘治中为御史,鲠介特立,虽溷杂都会,而性气山林,不能与物湛浮。遇节义廉洁,士即倾心向慕,其嫉恶若将浼乎?其身家窭,素取与一,无所苟。弘治中,任南台,力操风纪。及转佐宪臬,悉心综治,持法惟谨,寻致仕。
李应祯,长洲人。介约寡谐合,领乡荐,入太学,有中贵欲致为塾师,固拒之。为中书,耻伍同官,乞改教职。尝以例写佛经,上言不当尊奉异教,言甚讦直。雅好古,博学,喜面折人过。卒之日无为歛,友人营其葬事。
宪孝建极,国运壮气,兴贤毓才,上述诸君子昌浑厚之流者也。兹述诸君子,昌英发之流者也。明笃既深,化行亦显,而盛襄倚伏之机,固已兆于此乎?
又曰:能养而不能用人才,亦无所见。大壑纵巨鱼,群公之幸于遇乎?
阳明王先生守仁,余姚人。自少负奇气,不欲为俗学所困,乃遍求百家二氏,有所得辄察,其敝辄逃之,他求如是者数过,乃独得不传之绪。辄喟然叹曰:“致良知,平生三字符,不可易也。”于是风动海内,英才就学者轻千里而至。先生奋然崛起,挺一齐于众楚之咻,听其言彦髦心醉,虽负气执己见者,亦自致疑。官至尚书,以功封新建伯,勋名日盛,易攵历政繁,而时不废讲,人以为真能致良知无疑也。
此学缠绵至阳明夫子,然后大明。枢后时惜不得登其门,盖尝追附致良知之说,以为千古血脉流行化生之机,寂情感,涤虑见,而开聪明,无古今贤愚所共具,何其易也?而昧之弃之,假借影响,卒弊于梏心师心,又何其难也?不实体而静研之,岂愿学之诚乎?枢窃以良知为夫子色相,以省提为夫子謦炊欬,以讨真心为夫子刺贽,而愧于谫钝。茫茫太虚,孤悬一掬,其谁幸以助予,而志同君子,咸定于自审,天下斯文之幸也。
杨一清,丹徒人。博学有用才,久官陕西,督茶马,条上五事,监苑胥庇,修复靖虏诸城、庄浪诸隘、花马池诸要害,罔弗振耀。虏大寇固原,公单骑驰瓦亭驿,预设伏寇,闻霄遁,复条上军务。及兴复河套事宜,忤刘瑾逮狱,寻复用。会张永征安化,公授计发瑾恶,复入内阁。朝廷有大疑,公片言以定。公援拔士类,体局宏肆,卒以是受訾云。
杨廷和,新都人。久入阁,漫无所建白,人易之。武皇南巡,天下汹汹,幸臣窃国柄,有狂生上书数其过,公延礼生,泣下曰:“久当不负良意。”已而武皇崩于豹房,安危俄顷,禁从兵悉属江彬,公密与太监张永谋启太后,请旨诛彬。先传令散军士,各就赏所,彬觉顾,瞻无人,遂就擒。乃定遣迎今上礼,下诏纪元,厘正国条,裁革传乞升及滥役,月省食粮一十六万余。
孙燧,余姚人。朴谨不外饰,然性明澈,临事缜详。自刑曹敕谳刑狱,会瑾横嫉公,连坐赎罚。正德末年,江西宸濠蓄密谋已渐彰,当事者择公巡抚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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