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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一下马儿屁股,白色马儿跑向未知。
……
我离开几步,回眸一眼望去,它白色的绒毛几乎全然遮掩在了那丛繁密的枝叶里面。它眨了一下大大的眼睛,我才从依稀微弱的闪光里确定了它停留的位置……它依旧伫立在漆黑幽静的树叶里面,像是为了等我仅仅路过的一次,而永远默默的伫立在不见光芒的凄冷的树丛里面。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离开了。倘若一直想下去,今生今世我便只能呆在京城旁边的林子里。而我真实的内心环境,我仇恨居住二十一年之久的皇宫已至何种地位,双双凄冷的脸庞,将怜悯几乎从目光之中伸出一双手臂企图牵着我的衣角。这既爱又恨的曙光尽然全在这时一步一步驱我远去,它逐渐凝成一股烈性的仇恨,摩擦着我的眼角。我快步离开,希望未知的地狱,未知的城将我放在里面。
正午的时候,阳光洒在整片不知边际的林子里。我路过一条河边,距河岸大概五十步之遥的距离,我从模糊的林间小路独自穿过。靠近我的岸边,一名女子蹲伏浸在水中的石头上,敲打着衣服,她拿起一只皂角,然后情况怎么样,被树叶挡住了。河面游来几只鸭子,四只小鸭子快速通过我的视线。我注意到一个小女孩正从河对岸游向这边她的母亲,也有可能是她的姐姐。但女子仅仅送我一个背影,她戴着头巾,蓝色的,与树叶一起摇曳的柔发将她的侧脸也挡住了。那个小女孩在水面露出雪白的胳膊、纤细的小拇指,像刚刚的小鸭子一样,游向母亲。
我快步穿过身体旁边不停闪烁的青绿色树杆。累了,步伐渐渐地慢下来,时而手臂不得不撑着腿部爬上缓缓的山坡,低矮的灌木林的枝叶不住地在我腿上擦来擦去,像冷静的触摸一样。
沿着缓缓的林间草地,迎面相距不远走来一位背着背篓的女子。她几乎要与我擦肩而过,我望见了背篓里满是新鲜的草药。她忽然转过头脸颊,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她问我我这里方便休息吗?我不知如何回答。她已经走近我的身边。想她是想坐下来休息吧!我随之坐在倾斜的草地上。两边的灌木沿着被草叶隐藏起来的小路向远处慢慢划开,像是越来越宽敞明亮。
她问我到哪儿去?
我回答说帕米城。
她嬉笑着看着我说,你的面孔隐藏着王室之气。
我说:被流放的王子。
她回答我的却是,盘古开天辟地是从帕米城开始的。
我浅浅的愣了一下,凝视着她秀丽的眼睛。那眼睛在清秀不过,宛儿之间,留露出几分艳丽。
“我每天都会来这里采些草药回去的,一个人在树林里,从来都没遇见过什么人,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年了,所以刚刚正与你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得不想与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听听你的声音。”
“你知道的不少嘛!有关帕米城的故事,我一无所知,虽然也拿起过一些书简。”
“听师父说的,师父已经一百零八岁了,他告诉我一些秘密,所以这一年里,从早到晚,我都在这片林子采摘草药。”
“秘密?”但我并不关心,转而,我对面前的女孩说道:“从你眼里看见一些类似希望的东西。以前在哪里也没有见过。”
“希望?嗯,有些神秘。小女子哪里能够明白,不过整天在这片不见路人的林子里恍如散步一般度日如年罢了。”
“度日如年,那是怎样一种感受,我仅仅感觉过去的二十年恍如刚刚过去的昨天,一整天一溜烟什么也不说,就不见了。心疼自己的人,自己喜欢的人都不得不相互远离,被一层层红墙彻底隔开。”
“红墙?是不是眼前这些翠绿色灌木屏障,在内心怎么也出去不了,越堆越厚,只好去适应它,从它们中间来回走过。”
“嗯。差不多吧!以前,我的二十年也像是在这样的场景里度过的,红色墙壁,宫墙庭院将道路隔开,我一直在里面玩耍,但那幸好有一个女子她希求我的陪伴,同时,我渐渐地离不开她。如此一来,二十年过去,但我被父亲戴上了加冠之年的帽子,一下就长大了一般,长大了,便不得不离开,不得不离开原来的地方。”
女孩说她要走了。起身走了两步,没想到又折身回来:“对了,刚才不是提到秘密吗?想还是感受一个偶然遇见的人吧!如此也不会整天埋在心里。师父一百零八岁,一天早上,他告诉我他就快要死了。在一颗大树下,阳光还没出来。师父说是梦告诉他的:我已经死了,仅仅凭借一百年的灵气再支撑几天。但师父是不是已经活了一百零八岁?我点头,‘嗯。’其实谁会知道师父到底活了多少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一万万年,再多一点,一时之间没有什么还可以想得明白。师父说:‘师父一百零八年里,从未仔细看过一个女子的身体的摸样。没有触摸过真正的女子的身体,是啊,一百零八年了,死去并不可怕,但不想留下遗憾。’师父将头转向一边,我并不明白师父内心深处的意愿。他雪白的灒须在清晨的露珠里和整片树林里的这时丝毫未动的枝叶一般。他转过身来,将我轻轻地搂在怀里,他似乎正在轻轻发力,将我紧紧地如关爱一般抱在他的怀里。我一边模糊地听到师父微弱的声音:罢了。仅此一声。师父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年里。他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死亡,而他只有我一个徒弟。他交给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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