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嘉莉向公司的人事请了假,得到的回复是公司这两天因为生病的员工太多,所以干脆就给员工们统一放几天年假,人事经理让嘉莉安心在家好好休养,告诉她这回放假不用担心公司扣钱,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年假用了,那么今年公司就不再组织员工集体出去旅游了,这也是公司出于对员工身体和安全的全面考虑。
嘉莉根本不在乎什么病假年假的事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继续过普通人的生活,再说如果那个外来物质对她的警告是真实的,那么世界末日的全面到来只是个时间问题,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有心思管什么薪水问题呢?
虽然一整夜没睡,但嘉莉的精神却好得出奇。
早上六点一过,她租住的这个老小区的楼下就开始逐渐有了人声,几个老头老太太呼朋引伴的约着一起去不远的小公园里跳木兰扇,还有几个已经做了爷爷奶奶的把自己的孙子孙女也给带了出来,连着那些起早遛狗的,每个全都一副处世无忧的幸福模样。
一夜没睡的嘉莉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趴在玻璃窗上,面无表情的往下看。
对了一整夜的电脑,她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看起来有道理没道理的生化资料自己究竟吃透了多少,可就算那些东西她全都倒背下来又有什么用处呢?楼下那派欣欣向荣的平和的景象,和发生她身上的事,就像发生在两个不同世界,她总有一种仿佛看电影突然串台的混乱感,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那些事,那么为什么别的人没事?
为什么这种恐怖的,几乎已经注定要被炮灰掉的命运,偏偏要发生在她身上?她招谁惹谁了?难道是她平时不常做好事,没见义勇为,不信神佛,所以才遭的报应?
嘉莉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自问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楼下或走或站,相互招呼聊天的人们,她承认自己的心里越来越多的饱含着嫉妒,为了缓解焦躁,她一直放在玻璃窗上的手不断重复着攥紧,放松,放松,再攥紧的过程,每一次指甲挠过玻璃时都会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响,但就算这样,淤积在她心底的茫然忧虑和怨愤依然越来越浓重地凝结成一团,硬邦邦,犹如实质一般堵在她的喉咙以下,心口以上,让她每一次呼吸都会感觉到一种灼灼的钝痛。
她不甘心,你明白么?她不甘心!
为什么被咬的要是她?
为什么被咬的不是别人?
就算世界末日真的要来那又怎么样?现在不是还没来么?
你看现在大家不是还是照样过得很好么?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无知无觉无畏的活下去?等到末日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再一起去面临死亡的恐惧?
她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先驱者!
就在嘉莉又一次把玻璃窗挠得生响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她越来越阴郁的放射状思考。
在受惊吓般的呆滞了几秒之后,嘉莉才犹疑不定的从自己的小皮包里翻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人名,她楞了好半天才慢半拍的按了接听键,拼命的克制住哽在自己喉咙里的颤抖,努力保持平静的‘喂’了一声。
手机那头‘噼里啪啦’的响起说话声,嘉莉刚听见第一声,眼泪就哗的一下掉下来了。
手机那头的嘉莉妈刚说了两句“起床没啊,这两天去家里看过没有,要小心听天气预报,听着要下雨的话就别把家里的窗户一直开着,要不然灌进雨,家里新刷的墙该花了,”就感觉自己闺女这头的声响有点不对,赶紧忧心忡忡的问: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哑啊?弄得一开始我都没听出来,是早上起猛了,还是感冒还没好啊?要是难受就别去公司了,多请两天假也没什么,奖金要是被扣没了也别怕,等你爹你娘回去接济你,听说大城最近进入感冒高发期,人一片一片的进医院,你一人在外面住着我可真不放心,要不我还是别在你舅这待到你姥姥的忌日了,干脆我和你爸明儿就去拜拜你姥姥,然后赶快回去陪你吧——”
“别!”
原本满脑子都想着想见自己爸妈的嘉莉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把手机两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老这么喳喳呼呼的哪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
停了两秒,手机那头的嘉莉妈嗔怪的叫了一声,嘉莉愣了一秒,连忙恶人先告状的抱怨着说:
“我都多大的人了,干点事就能让你们这么不放心么?有你们这么不相信人的么——”
嘉莉妈的注意力果然被自家闺女的两句抱怨一下掀了过去,嘉莉稍微松口气的靠在窗台上,转过头恶狠狠的抹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脸,之后深深吸了口气,紧接着用遮掩不住鼻音的声音说道。
她早就起床了,对,她才没睡懒觉,这两天天气预报都说京里没雨,她只要一看到阴天保证回家关窗户去,她的感冒?好多了,还听着她的声音不对啊?那没辙,老流鼻涕都这样,她没去医院,现在医院人太多,到时候本来没多大病,再交叉传染上。
舅舅舅妈那边好吗?花城那边闹病的人多吗?不多?那挺好。你们既然觉得玩得好就多玩几天,等姥姥祭奠过了也别着急回家,人家都说装修以后至少得开窗通风一两月才能减低空气中甲醛什么的净含量呢……是是,她知道舅舅舅妈好,等她以后有了钱肯定也孝顺他们去。
要不这样,不是还有半个月就是姥姥祭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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