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疯了才会帮你。”贺乔把船票递给白绘,“都已经安排好了,到那边之后,我有一个朋友会帮忙照看一下你。她是个女教师,为人不错,你应该是能和她相处的。要是烦闷了,也可以和她一起去教教小孩子学习。”
她捏紧船票,真诚地对他说,“谢谢你,贺乔。”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他伸手去提她的箱子,心里有一丝后悔,他肯定是做错了的。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对她说个“不”字。
那一天,她只说了一句,“现在,我唯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他的铁血心肠就硬不起来了。到最后,只能答应了她。
“从后门走。”他带着她,悄悄地从后门出去,坐上了去码头的车。
“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吗?”贺乔问。
“不用。家里的洋行还有其他生意,没有你,贺迟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而且,时晴又最依赖你。”
“我以前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家的事也都是由我大哥管的,还不是风生水起?你要非得说他缺了谁不行,那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贺乔叹气,“白绘,你也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哥对你的爱,比我对你的那份爱慕,多出了不止十倍。”
白绘苦笑道,“你专心开车,别乱说话了。”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贺乔看着她疲惫的脸色,既心疼又内疚。
明知是错,为什么他还要帮着她离开?
她和贺迟明明相爱,却又为何还要无休止地互相伤害?
打开窗,风吹进来,夏风吹在脸上,更加地闷热。白绘睁开眼,看着身后的承德,百感交集。
肯定是有不舍的,可是还是决绝地要离开。
码头。
“我坐船了,你回去吧。”白绘向贺乔挥着手,“回去吧。”
“照顾好自己。”贺乔开口,“想通了就回来。白绘,虽然你是我大嫂了,可我还是得说一句,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女子。我将来成家,也一定要娶个像你这样的。”
白绘微笑,“会的,你娶到的女子,必定比我还要出色。”
她转身向船舱里走去。
这一别,不知会是多少年?
“不要动。”突然走过来一个男子,把刀横在她的腰间,白绘的手一抖,手中的行李‘嘣’一声落在船上。
“贺乔!”男子大喊着,“回去告诉贺迟,说他的女人在我曹克手上,让他来和我谈条件!”
曹克,竟然会是他。
转过头去看他的侧脸,竟意外看到一条难看的伤疤卧在他的右脸上,她心里一惊,吓得赶紧转过头。
“怎么?怕了?”曹克扔掉帽子,一张脸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
他的右脸有一道疤延伸到下巴,还有另一道细长的疤在额头上,犹如干枯丑陋的树枝,十分可怕。
“都是拜贺迟所赐,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嘶吼着,“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今天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拉着他给我陪葬!”
“贺乔,还不去把贺迟给我叫来,迟到一分钟,我就在她脸上划一道口子,我倒想看看,他看到会是什么心情。”曹克笑起来,似是已经走火入魔,刀在白绘眼前晃来晃去,她痛苦得不敢睁开眼。
“贺乔,不要去,不要让贺迟来。”她知道曹克已经是疯了,就算贺迟来了,他也一样不会放过她,就连贺迟,也会有危险。
贺乔没想到曹克会变成今天这样,他立马开车往贺公馆开去……
是他的错,假如他没有答应她,假如他没有给她去香港的船票,就不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汽车在路上奔驰,他狂乱地扯开领带,心情燥热得不行。
“少奶奶今天吃早餐了吗?”贺迟站在门口,询问春荷。
“吃了,二少爷早早就来找少奶奶了,两人一次吃的早餐。”
“现在他们人呢?”贺迟接着问。
“应该还在里面吧,他们吃完早餐,我收拾完就下去了,现在也没见他们出来。”
贺迟拧眉,轻轻叩门,“贺乔,白绘,你们在里面吗?”
没人应答。
他的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不安。
一脚踢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沉寂。她不在。
“少奶奶的皮箱不在了,平时都是搁在衣柜上面的。”春荷也心急,拉开衣柜,“她还带走了几件衣服。”
贺迟呆立着,走至沙发,发现茶几上静静躺着一个戒指。
这枚戒指,是他亲自为她戴上的。她不要钻戒,说是戒指这东西,不在乎几克拉,不在乎式样好不好看,重要的是,两个人真心诚意地为彼此戴上。
不知是谁说,这些石头,纵使雕刻得再好看,没有爱,也不会有恒久的光芒。
戒指上红色的宝石如今发出黯淡的光彩。
是他给的爱不够多么?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有一个人为她戴上戒指;他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人受他一枚戒指。
他们是幸运的,有人需要等几年,半生,甚至穷尽一生也等不到爱的人,他们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相爱了。
却在途中放弃了。
原来戒指,不过是来这人世间目睹苍凉一场。
“大哥,大哥!”门外传来贺乔的声音,带着焦急,带着惊慌,带着前所未有的害怕。
“大少爷在……”
下人的话还没说完,贺乔就冲进了房间。
“大哥,大嫂被曹克挟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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