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葫芦是当年李飞光临别时送给他的礼物,中间绑一条红绳,上面写着一个天字,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原来是这样,我……”
他抬头看向柳知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柳知意正好看向他,二人对视一眼,柳知意忽地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这一下弄得沈毅异常的尴尬,到嘴边的话也忘了想说什么,张着嘴像个木头愣在那里,完全没了前两日的风采。
低头看一眼柳知意紧握着自己的手,柳知意红着脸,悄悄松开。
沈毅干咳一声,道:“那这些年你就一直在那慈云山上?”
“嗯。”
柳知意擦去眼泪,温言软语的与他述说这些年她是怎么度过的。
当年她与沈毅分别之后,说第二天便遇到了当年给沈毅算卦的那个老道士,说要收她为徒,之后她便拜入了那青洲的门派叫做清净门。
只是她心中一直挂念沈毅,不肯离开青洲,平日便居住在慈云山上,每年都会下山来寻找沈毅,时间久了却一直寻不到人,于是听说那正气盟势力大,便闯入其中,想要借此来寻他,没想到阴差阳错,两人却三番两次的交手。
沈毅听罢,再一想这一路上两人的种种纠葛,也是一阵感慨,原来这傻丫头的那一股子信念,全是源自当年他与李飞光的闲聊。
仅仅因为那两句话。
不知道这算不上是自讨苦吃。
念及至此,沈毅不禁笑了,原来当个好人也不是全无用处,哪怕只是一句话,或许就会改变一个人对这人世间的看法。
就像是春风吹拂过的冬季草地,或许当时是一片荒芜,可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许多事,总是要去做了,才会有用,哪怕仅仅是一句话,也能让这荒诞的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
怨天怨地是没有用的。
沈毅一下子觉得整个世界都轻松了,看着柳知意,笑着道:“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当一个好人。”
“啊?”
柳知意不知道沈毅为何会这样说,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嗯嗯啊啊的怪异叫喊,沈毅一愣,二人回头看去,才想起这屋子原本的主人,已经被绑了两日。
沈毅顿时僵硬了,看着那一家子,问道:“这几天,你就没给他们松绑?”
柳知意楞道:“你不是说怕他们乱说话吗?我就没敢松开他们,只给他们喂了些水……”
沈毅也是哭笑不得,道:“傻丫头,快去给他们松开吧。”
柳知意闻言,赶紧过去给他们松绑。
三人被绑了整整两日,是浑身酸麻,又饿又渴,此刻即便是被松开了,也都不敢动弹,而是一个劲儿的磕头喊饶命,沈毅瞧见了,心里有些愧疚,轻声道:“当夜迫于无奈,这几日多有得罪,这些银钱便当时补偿了。”
说完,他掏出了两块儿金子,让柳知意送过去,又道:“不过在下有伤在身,还得委屈几位宽容一下,容我们二人在贵居借住几日,不知可否?”
那中年汉子一看便是个老实的,即便是看见金子也不敢接,哆哆嗦嗦回道:“当然,当然,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盼二位壮士能饶我们一家不死,您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沈毅听他喊柳知意壮士,失笑道:“我们又不是那贼人,快收下吧!”
“是是是……”那汉子头都不敢抬起来,颤抖着手去收起那几块儿金子,仿佛这钱无比的烫手一般。
“你平日里是做什么的?”沈毅问道。
“啊,小人平日里在南街出摊,买些烧饼……”
“今日你病了,上午便没有出摊,下午再去,知道了?”
“是……”
又吩咐了几句,看着人不像个糊涂的,沈毅便让他们下去歇息。
那一家三口逃难一样收拾东西搬去了偏房,那妇人紧张的问道:“孩儿他爹,这下该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报官?”
“闭嘴!你这傻婆娘,报什么官?”那汉子紧张道:“一个字儿都不要说,没听到那晚的动静吗?这二人定是那强人,咱们报了官,官府抓不抓得且不说,你想咱们一家都遭殃吗?”
妇人闻言,顿时吓坏了,赶紧捂住嘴。
那汉子见状,叮嘱了自家闺女儿,又与妇人道:“看那二人模样,不是个坏人,要不然当夜就将咱们杀了,你们二人这两天便不要出去了,人家好歹付了钱,便好生在家里服侍,莫要胡乱说话,惹怒了这两人。”
那妇人连忙点头。
…………
这一家人在偏房的对话,自然逃不过沈毅的耳朵,沈毅听完之后,也放下心来,柳知意扶着他靠在床上躺着,沈毅觉得后背全是汗水,有些难受,便对柳知意道:“你去帮我打一盆热水过来,我梳洗一下。”
柳知意闻言,出了院子准备生火烧水,那妇人瞧见了,连忙上前道:“姑娘您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儿,让我来吧,我烧好了水给你们端进屋子,你快去歇着吧。”
“没事儿的,我来吧。”
“不行不行……”
片刻后,柳知意无奈的看着妇人烧好水,她端了盆子进了屋里,调好水温,摆好了毛巾,拿着毛巾过去,直接伸手就要解沈毅衣襟的扣子。
沈毅吓了一跳,赶忙道:“我自己来就好。”
柳知意脸一红,低声道:“你才刚好一些,后背够不着,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我帮你的,没事的……”
沈毅失笑,拿过毛巾擦擦脸,下意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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