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落叶纷飞如蝶舞!
这是深秋时节,少年走在通往圣公府的大厅古道上,路边是枯叶满枝的古树,在秋风中,有一股萧杀森然的冷冽气息。
少年面容俊秀干净,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袍,身材修长,目光平淡。
他身后背负着行理袋,是古旧的麻布,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刚刚踏行十万里,从天州东极之地的一座荒山之中走到了京华神都,再来到了京华神都圣王之下的第一府圣公府,身上却无一丝风尘之色。
随着在前引路的小厮,少年来到了圣公府大厅!
少年满眼中似乎看不到世间的繁华,他端正的坐于红木古椅上,只是出于礼貌,嘴唇只是轻沾一下茶杯,然后便静坐等待着。
他轻轻地摸了摸手中的半块白玉,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据师父所说,这半块白玉是婚约信物,而婚约的对象正是天州圣王之下的第一圣公顾长青的唯一孙女。
他来此只有两个目的,问一件事,归还半块白玉!
他来自荒山深处,不问红尘世事,却诵尽大道三千,明晓世间诸法,心中清明如境,何况,他徒步十万里,丈量红尘路,在踏入圣公府那一瞬间,便已感受到了圣公府众人憎恶耻笑的目光。
………
………
圣公府大厅之外,一美妇满身华贵之气,她凤眉轻皱地道:“他就在那里静坐了半个时辰?”
“自进来,礼数不差,中规中矩,却过于拘谨,茶水只沾了一口,似有很强的戒备心!”一个老妪身影悄然无息的自落叶纷飞中显化,声音阴冷地道。
“一个荒山穷小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三岁被一位道人带走,却不知他沈家早已没落,化成了历史的尘埃,罪人之后,又什么资格高攀我圣公府,想必这次前来,只是想多拿些好处吧,年纪轻轻,心计倒不差!”
贵妇人淡淡地道。
“夫人,他确实持了圣公当年那半块白玉而来!”
老妪眼中流转着一丝秘光道。
“若是当年的沈家,而他依然还是沈家的少主,这桩婚约自然还算,但现在么,这婚约自然要退了,只需许些好处便好!”
贵妇人说着话,然后便走向大厅!
………
………
贵妇人踏进大厅,目光首先就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行李搁在脚边,整个巨大的厅堂,少年只占了方寸之地,身影似有些孤独,但又似乎有些超然。
桌上的热茶早已冷去,但贵妇人无法从少年的脸上找出那怕一丝丝的不耐和厌烦,目光平淡清澈。
进入大厅大半个时辰,以少年的心性自然会觉得无聊,但沈月在荒山深处早已习惯了无聊的日子,刚才他只是在内心默诵了一遍《尘世法》而已,时间就此而过去了。
“听说你从天州荒山一路赶来,京华神都繁华若梦,为世人向往,你先前该已去过了?”
贵妇人神情平静开口道。
“未曾去过,处理完这件事便去!”
沈月有礼的回应,以为这只是对话之间的寒喧,并不在意。
“这么着急?那便说个价吧?我圣公府没有什么不可以满足你的!”
贵妇人眼中终于有了冷意,果然是从深山荒野来的少年,没见过世面,如此的急利。
“说个价?”
听到贵妇的话,沈月一阵疑惑,自己只是过来相询有关十年前楚家被降罪之事,这自然是急事,但为何要说价?
“这般说吧,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能穿着旧袍子,吃着粗茶冷饭,这一生本是没有机会踏入圣公府的,而我女儿却是圣公府的公主,天上的凤凰怎可以与地上的蝼蚁结为夫妻呢?”
贵妇淡漠地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
沈月此时终于明了,却是神情不变,很认真地问道。
贵妇看着沈月认真的脸孔,最终目光中的冷意更浓。
“也许你想通过圣公府的大树,然后重建你沈家,但抱歉,圣公府从不与罪人之后往来,所以,我可以许你一些钱财,但留下半块玉石,从此不再踏入京华神都半步!”
贵妇人最后一句话,终于凛然起来,充满了威胁萧杀之气,一如秋风中圣公府的庭院。
这是赤祼祼的羞辱和蔑视,少年持婚约信物而来,却得到如此的待遇,热血的少年必会勃然大怒,脸色无比难看吧。
但沈月面容平静,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贵妇人,然后才道:“我来此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问一件事,一个是退还半块白玉,解除婚约的!”
刹那,满堂俱寂,只有贵妇人等人瞬间变色起来。
“但是,现在也不必问了,半块玉石自然也不会还了,因为我改变了注意!”
沈月背起行李,转身走出了大厅,踏过古道,转眼消失在满天纷飞的落叶中。
圣公俯在这一瞬间,又变得更加的萧杀森然起来……
“只是一个少年人?”
许久的沉默之后,贵妇皱了皱眉,突然开口说道。
这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老妪服侍贵妇四十年,自然完全的听得懂这句话中包含的意思。
“只是一个少年,却能在踏入到圣公府之中,一直都保持这份平静有礼的姿态,在这之前或许还可以装出来,但刚才,在夫人如此羞辱之下,却依然平静淡然如初,这个少年要么就是心计深沉之辈,要么,就是他的心境修行到了止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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