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突发重病,陛下为了亲自照顾她,才不肯来上朝?”苍瑁缓缓复述着张常侍对他说的话,沉下脸道:“常侍不是在与老夫开玩笑吧?陛下怎能如此荒唐!”
“小的怎敢与苍大人开玩笑?小的们不是没有劝过陛下,可陛下根本不听,还叫玄甲军守着长信宫,轻易不许放任何人进去。”张常侍叹道:“如今此事尚未传开,若是传开了,少不得要有人对皇后娘娘不利。这皇后娘娘是大人您的养女,若是不好了,难免会有人追责于大人。大人这些年对小的甚是照拂,小的这才叫大人过来说话,与大人通个气。此事可千万不能叫裴疙瘩知晓,否则,皇后娘娘的位置怕是坐不住咯。”
病的竟然不是皇帝,而是皇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着实令苍瑁震惊。
无论病的是谁,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就重病了,任谁都一定觉得有几分诡异。
“常侍可知皇后娘娘是什么病?”苍瑁问道。
“小的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忧思过甚,郁结于心,突然就吐血晕倒了。”张常侍皱着眉回答:“太医说病得凶险,若三日之内能清醒便无事,若不能清醒……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虽没说完,但想说的话谁都能猜得到。
若是三日之内不能清醒,只怕就没治了。
苍瑁脸色愈发难看。他没想到苍郁是个这么不济事的,且不说好吃好喝地养着怎么会忧思过甚,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入宫不到一年就病成这样,当真白瞎了他费那么大劲。
“苍大人,那裴疙瘩看来不是个好相与的,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您可得帮帮小的啊!”张常侍着急地说道。
苍瑁此时对苍郁真是恨到了骨子里。姬杼从前虽纵着苍芸胡闹,也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可从没有哪一次能像这次一样,叫他觉得焦头烂额。
偏他不能不管。她若是从此醒不了还罢了,只需再设法叫皇帝再娶一个苍氏皇后;她若没死,后头的窟窿就够他填补了——若是叫人弹劾苍郁狐媚惑主嚷嚷着要废后,再想立一个苍氏皇后就难了。
苍氏皇后得宠本不是坏事,偏能在她身上变成坏事。
怎么送她进宫之前没发现她是这么个扫帚星?如今后悔都来不及。
他转头盯着张常侍:“太医说需三日?”
“小的确实听到太医这么说的。”张常侍一脸肯定的表情。
“那好,还请常侍安排老夫入宫一趟,老夫要面见陛下,劝劝他。”姬杼这般易冲动行事虽给他惹了麻烦,但长远看,不得不说是个不错的天赋。
身为皇帝若是天资不足,就算再勤奋也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陛下谁也不见……”张常侍为难道。
“老夫可是在帮常侍,常侍难道想袖手旁观?”苍瑁冷眼道。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想想办法。”见他脸色越发难看,张常侍忙做出退步。
“既然如此,老夫便想法子替常侍挡一挡罢,不过,只有三天。”苍瑁不悦地说道,一甩袖子,向人群中走去。
张常侍则匆匆迈入宫门。
苍瑁自不会用方才的脸色走进人群,回来时他已回复成先前云淡风轻的样子。
裴矩一见他独自回来,便大声道:“苍大人方才与张常侍可是在说陛下的事情?”
“不错。”苍瑁应道:“张常侍原想叫老夫安抚一下各位,但老夫与裴大人一样心系陛下安危,已与张常侍谈妥,叫他速速去请旨,好教我等安心。”
“如此,我等须得多谢苍大人通情达理才是。”这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会很怪异,只从裴矩口里说出来,谁也不会去怀疑有什么异常。
苍森却不在那些人之列。他凑近苍瑁,低声道:“大伯,当心裴大人。”
苍瑁脸色一凛。
裴矩此人惯常直来直去,又顽冥不化,无论谁被他揪住了错处,除了头疼就只能烧香拜佛乞求早些熬过去,是以每每他一开腔,朝中大臣能避着他绝不会靠近他。
这么一来,大家因着怕他的性子,也不会去深思他背后有何目的——他的言行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私欲。
但苍瑁信任苍森的能力。苍森虽年轻,但他行事素来稳妥,若非有切实的证据绝不随口轻言,必是发现了什么。
这样听来,再想起张常侍方才说的话,苍瑁不得不疑心裴矩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可连他都才知道的事情,裴矩这样鲁莽的人又怎么有可能知悉?
“裴大人与老夫俱是忧心陛下安危,谈何感谢;如今大家且静待陛下旨意吧。”苍瑁说道,话中不留任何让裴矩插嘴的余地。说完这句他便闭口不言,只站在原处,望着宫门方向。
苍森一直留意着裴矩的表情,当苍瑁说完这句话,惯于直言的裴矩脸色变了变,尽管细微,却叫苍森尽数捕捉到了。
裴矩与元故勾结,想做什么?
或者说宫里的元千月想趁机做什么?
宫里又究竟发生了何事?
苍森心里有一连串的疑问需要解开,但此刻他只能像苍瑁一样,收眉敛目,一语不发。
就在连苍瑁都要疑心张常侍一去不返时,张常侍微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宫门前。
“陛下有旨,请苍大人入内说话。”大约是走得急,他微微喘着气,却仍有本事将尾音唱得老长。
“臣遵旨。”苍瑁应声到,举步向宫门走去。
“慢着!”裴矩出声了,他大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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