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闵安这么一点拨,格龙怒火更盛,他抓起大额吉头发,将她拎到马厩去拷打,不出一会儿,大额吉就被活活打死。临死之前,大额吉仿似转了性,盯着格龙冷笑:“你从来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这么狠心吧?连自己的亲生孩儿也不放过?我不怕告诉你,当你灭我族人那一刻,我就恨不得生啖你肉,把整座总兵府拉下黄泉地底陪葬!”她说完后,就一头撞死在壁前,倒在了格龙的脚边。
格龙没了心思继续盘桓在司衙里,将诸多后事交付给李培南处置,带着人马匆匆赶回府。回去后,遍寻不着朱双双,他就知道闵安的说法是对的,又因受了李培南的委托,他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等着李培南回传消息。
大额吉受刑之时的惨叫惊吓了脑子发病的温什。他冲出吏舍到处寻找他的娘亲。闵安留在花厅与李培南商议:“大额吉已死,小朱、双双遁走,寻找柔然的线索断了,不如让我张榜出去,叫乡亲多留意下这两个人。”
李培南仔细询问小朱的情况,可惜闵安了解得也不多,只说他面相令人生恶,待人处事倒有书生意气。
李培南沉吟:“依年纪来看,不应是朱佑成。论小朱行事之小心谨慎,其风格又非朱家寨人莫属。”而从他所掌握的资料来看,朱家寨中有脑力及行事手段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他稍稍惊异,在这一年中,难道又崛起了新晋才人?
花厅窗口处露出温什的痴脸,他将嘴挤进镂空木格里,嘟囔着:“娘……娘……糖呢……”
闵安扶额,走过去用衣袖遮住温什的脸,低声道:“一边玩去,一边玩去。”
李培南冷冷道:“堂堂司衙怎会收留一个傻子,任他流着口水来去?”
闵安赔笑:“他做温绅时与我说好了,要捐我三千银子,既是衣食父母,我哪能随便撵他出去?”
更何况温家的管家凑银子还未归还,她更是不可能赶走着已痴傻的财神爷。
温什转脸看了看李培南的冷峻眉眼,似是辨识了一阵,才含糊唤道:“爹——”
闵安乐了。
李培南脸色竟缓。
温什冲进花厅围着闵安转圈,唤着:“爹……娘……糖……”
闵安无奈,叫衙役取的米果,哄走了温什。门外刑房司吏说道:“大人,香山倒毙的三桩尸案,还请定夺。”
闵安想着命案较为紧要,急匆匆出了门,来不及与李培南多说一句话。李培南自然只能去查询柔然的下落。
两人各具使命,分开行事。
因格龙驱使大队人马来去,使得司衙外车辙痕迹杂乱,也就断了李培南循迹追踪小朱车辆的心思。他在等候司吏描出小朱画像时,啃着米果的温什悄悄摸过来,用一把白绢扇捅了捅李培南的手臂。“爹……的……”
李培南初初拿到扇,还以为是温什送来的玩物,待他展开扇面,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这把白绢扇应是闵安转送给柔然的那把,他曾见柔然在月夜下瞧着扇面画儿,乐得自在。画上无非山水,无其他异处,但今天温什将湿手掌朝扇面一抓,就显露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来。
白绢扇在月光映照下是美景,在水迹浮现下是一张地图。
扇有两重,内藏乾坤。
地图显示,白木州白木崖上,画着一所小小的道观,空中还盘桓着一只蜜蜂,来标示出此处与众不同。
李培南仔细一闻,当即闻到温什手上的米果,沾染的就是一股熟悉的桂花蜂蜜味道。若再加上红枣,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朱沐嗣所倒卖的馅料食材。
怎会这样?朱沐嗣的手笔又无端冒了出来。
李培南转头问温什:“谁给你的?”
温什贪吃,额上被弹了一记才知道回答:“爹。”
“谁是你爹?”李培南这才明白,他和闵安都不是温什嘴里的这个爹。
“糖……爹……糖……”
李培南细心想了想,当即收好扇子,快步走出了司衙。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由一把扇子串起来了——小朱用蜂蜜米果收服了温什,托温什暗中传来口信,扇子既是他掌握着柔然的凭证,也是让李培南寻去的线索。
他笃定李培南一定会找来。
扇底下留着一行小字,应是新添上去的,写道:小朱恭候公子大驾,只可一人,换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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