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开学,班任又把狄淼领了进来,当成转学生郑重介绍,然后把她安排在了楚子沉身边当同桌。
狄淼性格沉静,平时不喜欢说笑,自我介绍只有三言两语,简短快坐到楚子沉身边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楚子沉微微颔首示意。
虽然狄淼是十七局送过来的人,但楚子沉还不至于跟这么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如果她是良才美质,楚子沉自然尽力传授;如果她资质驽钝又不思进取,楚子沉也未必会呕心沥血的帮她。
不过日久天长才见人心,乍一见面,狄淼也不至于缺心眼到把自己所有缺点都完美的体现出来。
事实上,楚子沉从心里觉得,狄淼就算转学过来跟自己同班,也不应该被安排成自己的同桌。
无他,这小姑娘太紧张了。
她反射弧大约都长到了楚子沉身上,楚子沉跟她共处了一个上午,每每轻轻动一下,都能感觉到狄淼身体紧绷,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能听到狄淼加重的呼吸声。
小女孩脸皮薄,楚子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心里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让他有一种……自己成为了十恶不赦恶棍的错觉。
楚子沉以前没收过徒弟,更没做过这方面的准备,如今突然入手一个,还是个身体年龄相当的姑娘,就更让楚子沉有些无从下手。
他最终决定先把狄淼放养。
不过狄淼对楚子沉倒真是毕恭毕敬,偶尔楚子沉的视线在狄淼身上扫过,不经意对上她濡慕敬仰的视线。这目光既让楚子沉觉得有些好笑,又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几次以后蓦然想起,她那眼神跟傅瑾瑜追明星的眼神是差不多的。
脑残粉一样的眼神。
楚子沉天生好头脑,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几乎没有任何问题。正因如此,他听课时记的笔记十分简略,有些时候甚至只在书上圈点几句,一堂课下来都不动笔半个字。
对于这种做法,他习以为常。
中午的时候楚子沉去食堂吃了午饭,回来后就发现自己原本放在桌面上的笔记都被挑了出来,另辟一摞放着。他微微一愣,扫过狄淼明显有些紧张的面容,心间如电抹一般有了猜测。
拿起来翻了翻,果然上午讲过的所有课程的笔记都被补上,女孩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还手抄配上了三五道典型例题,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一个女孩家做到这种地步,楚子沉当然不好视若无睹。何况他本来就胸襟宽广,原本就想教狄淼一些东西,而不是把她当花瓶放着。
顶着狄淼忐忑的眼神,楚子沉轻轻叹了口气,柔下声音道:“我既然收了你做徒弟,就不会不管你,你不要急躁。”
狄淼脸色猛然涨红,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然而她表情激动,并不像是被斥责后的羞恼,反而更像是见到偶像后的兴奋,语气斩钉截铁:“是,您说的都对,是我冒进了!”
楚子沉:“……”
别说他以前没收过徒弟,就是收了徒弟,也没收过这一挂的。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捡起了一支笔,随手在笔记本上扯下一页纸,刷刷勾勒了几个最基础的阵法图形后推给狄淼:“你先看熟理解吧。一会儿体育课我来教你。”
这几个阵法都是作清神凝气之用,想要吃熟摸透,就必然要心境镇定沉稳才行。
他不好一开始就训斥这个还有些陌生的女弟子,所以画下这几个阵法给她,权当暗示。
他倒是没想给狄淼下马威,布置给她的内容也都是预计中狄淼可以完成的。不过看样子这小姑娘喜怒皆颜于色,想在下午的体育课之前完成这些清心静气的内容,还真要花大功夫。
楚子沉本来已经做好了狄淼一无所成的准备,不过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完成的不错。
楚子沉又抽调了几个基本阵法来考校了狄淼一番,狄淼全都做得很漂亮。
体育课已经快要结束,楚子沉也摸透了狄淼的底:“你底子很扎实,你爷爷把你教得很好。如果老人家还在……你该跟他学成了再来找我的。”
还不等狄淼说什么,楚子沉就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话:“你很好,我也对你很满意。但是我们本质上走的路子不同,我有些怕耽误了你。”
“你是个稳扎稳打的孩子,而我更偏爱出奇制胜一点。我可以把我所知倾囊相授,但你谨慎过头,未必能领悟其中精髓。”
狄淼愣愣的看了楚子沉一会儿,低声道:“我在局里第一次看到您的遗作,就被迷住了。爷爷走后也没什么人给我指导,我一个人摸爬滚打学了五年,也比不上您一根指头。”
“狄淼天资愚笨,不敢奢望能跟师父并肩。但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稍稍偏向您的‘道’一些吗?”
她果然不愧那稳扎稳打的基础,就连心眼也这么实在。
楚子沉忍不住摇头叹气,温声道:“我自幼观诸子百家,与名士论道,和侠客习武,一生跌宕起伏,后来又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赌注。你怎么好和我学呢?”
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指责狄淼,因为他随即又道:“你幼年失怙,我虽留有典籍以酬后人,于你却晦涩难懂。茫茫然近十载,你全凭自己一腔心气热血熬下来,我学阵法不过是实现抱负的途径,你却是真心诚意愿为其舍身,我又怎么能跟你比呢?”
看着狄淼仍显得茫然的眸子,楚子沉失笑。
“我这条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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