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茜外披白色中长款毛呢外套,内穿金丝羊毛修身连衣裙,手上拿着一款精致的手包,款款走来,停在台阶之上,俯视赵有时,对视片刻,倏地勾唇,昂首走下台阶。
“好好享受你为数不多的日子。”
周翊茜几不可察地皱一下眉,停下脚步睨一眼赵有时,赵有时比她矮一些,抱臂站在那里,只用眼角对着她,气势不输人,含笑道:“最多还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好好享受。”
周翊茜冷笑:“死了姐姐,就想拖别人下水?你们姐妹俩活得真叫人同情,是不是对着残疾人太久了,导致你心理阴暗?”
赵有时轻笑:“沈道爱她也不爱你,你真叫人同情。”
周翊茜面色微变,正待开口,突然有人插话:“茜茜,我们走!”周翊茜的母亲,沈夫人从公安局里跑出来,剐一眼赵有时,拽着周翊茜就走,后面还跟着两个不明身份的男人。
坐进车里,沈夫人训斥周翊茜:“这种时候你想干什么,对那个女的乱说话?”
周翊茜愤恨道:“那个疯子,我迟早收拾她!”
“怎么收拾她,啊?怎么收拾她?”沈夫人厉喝,后一句强调道,“你给我老实点,你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做过,别被人抓到不好的把柄!”
周翊茜克制着情绪,问母亲:“警察问了你什么?”
沈夫人说:“没什么,四年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赵有时表面装得再傲然,却始终听不得“残疾人”三个字,尤其这三个字是从周翊茜的嘴里说出。懂事以后,她会用“残障人士”来代替“残疾人”,明明是同样的意思,后者也并不代表歧视和侮辱,可是“残障人士”更显尊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希望所有的“说者”也能有意。
平复了一下情绪,赵有时走进了公安局,两小时后她来到华山的律师事务所楼下,华山急急忙忙跑下来,听完后尖声道:“什么!”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个老不死的!”
他们查了整整两年,才查出沈太太当时说谎的证据。沈太太说她一整晚都跟周翊茜在一起,事实上赵有时肯定她撒谎,而沈太太不在周翊茜身边,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在家,一种在外,只要查出她当时的所在地,就能证明她撒谎,而她为什么要撒谎,唯一的可能就是替周翊茜隐瞒真相做伪证。
华山在前不久终于查到沈太太的一位牌友王先生,王先生早年移民国外,四年前曾经回来探亲,当晚他们相约打牌,只是雨势实在太大,另外两名牌友爽约,沈太太赶到后才知道自己被放鸽子,倒也没生气,对王先生说自己女儿的公寓就在附近,她要去看女儿,就这样离开了。王先生清楚记得当时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因为他们约定的打牌时间就是九点。
随后王先生回国,华山研究沈太太的关系网络,秉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精神,连这些距离极远的朋友都挖了出来,查到线索后喜出望外,谁知沈太太一句“我跟他在十几岁的时候谈过恋爱,不说出来是怕我先生知道后会多想”,轻轻松松,把这条线给撇干净了。
华山骂了一阵,安慰赵有时:“没关系,这样一来她就是承认自己当时作伪证,周翊茜的不在场证据没有了,没人能证明她当时不在你们家,反而有人能证明她当时就在你们家。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刘的证词,大刘才是关键人物。”
赵有时点点头,只不过对于大刘的人品,她根本信不过,也担心周翊茜会发现大刘的存在,从中作梗,因此她找到翟闵,让翟闵帮忙找两个可以信任的人去监视大刘。
翟闵笑道:“你晚了一步,我早就已经派人监视了大刘。”
赵有时放下心来,翟闵又说:“华山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别有事没事就去找他,他们的婚礼怎么样了?”
赵有时笑道:“王瑜前天已经回来了,什么都有华山操办,她就等着两天后直接做新娘。”
翟闵说:“你以前聊你们寝室,我就发现王瑜最适合结婚生子。”顿了顿,“除你之外。”
赵有时才是看起来最安定的,最适合结婚生子的人,她没有事业上的野心,就喜欢平平淡淡,懂得操持家务,人际关系和谐,可是现实多残酷。
赵有时转移话题,笑道:“我们寝室的那个邱静玲,现在在英语培训机构工作,没靠家里,自己买了三环的房子和一辆十八万的车,男朋友是她的上司,他们明年结婚,通知了我和王瑜,就是没通知罗罗佳,罗罗佳气炸了。”
每个人都有她们自己的幸福,年少时的争锋相对幼稚争吵,在几年将会成为她们用来嘲笑彼此的把柄,回想当年多幼稚,再看现在多幸福。
华山和王瑜的婚礼在元旦这天举行,地点自然定在老家,赵有时在和翟闵见完面的第二天就飞走了,在婚礼前夕,她回到大学看望了老师,婚礼这天大学同班同学来了近半数人,所有人在见到赵有时后都很稀奇,把她当成动物参观,赵有时扛不住这些人的热情,等酒席结束后已经酩酊大醉,罗罗佳把她架回酒店房间,抱怨道:“我这个伴娘容易吗,又要替新娘挡酒,又要伺候你这只醉猫!”
赵有时倒在床上,含含糊糊嘀咕着什么,罗罗佳冲她哼了哼,听见赵有时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赶紧去翻手机,见到来电显示后,她接通电话,把手机直接放在赵有时的耳边,说:“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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