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里,肖奈腿酸麻得不想走路,一直躲在安置她妈的房子里,有意要避开佐伊,不让人来拜访,都让家人打发走了。
在对战室里发生的一切,肖奈羞得恨不得全部抹除记忆,可偏偏一闭眼,脑中便活色生香的上演起那一幕幕画面。佐伊的气息好像已经沾染了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烙上了标记,如何都无法洗去。
更可怕的是,她妈妈似乎看出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止她妈,肖奈最近神神叨叨的,见谁都觉得可疑,总觉得别人看她的表情,都好像是在说“我们全都知道了”。
所以她见谁都跟偷了人家几百万一样,不敢跟人家对视,能不出房间,就不出房间,把自己关在最小的卧室里,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屋外任何敲门声,甚至是走动声,都要让她浑身一激灵,都快精神衰弱了。
心思实在太重了,她很想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去那栋楼的对战室里,把那天自己流的血迹擦干净,这是她目前最急切的愿望,可又不敢付诸于行动,万一里面有人呢?说不定人家以为是考核的时候,对手误伤留的血呢?那她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
肖奈的内心是很矛盾的,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迟早全都要给佐伊的,但是,又觉得这种事情,能拖就拖,似乎要是能托一辈子,那才是最终的成就。
原本,她的心是很坚定的,觉得至少要等到父母双方肯定后,才可以做那种事情。可是,佐伊这趟回来,一句“我不放心你”,就三下五除二的把她要了,而且,这件事她自己也有责任。
当时,如果她态度坚决点,不被佐伊那种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撬开唇齿,那接下来,佐伊也不可能好像拿到许可证一样,一路冲锋,肆无忌惮了。
想来想去,一个巴掌拍不响,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又过了一天,肖奈继续在这种精神分裂的状态下,蜷在床上自我检讨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对话声,吓得她一个哆嗦,因为,其中,有佐伊的嗓音。
她蓬头垢面傻坐在床上,顿了两秒,掀开被子,连滚带爬下了床,对着镜子飞快梳理好发型,换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偷听谈话。
虽然每次她都没有露面见佐伊,但还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以防佐伊破门而入,自己也好显得不那么颓废不堪。
外面,妈妈还在熟练的推说“奈奈这两天精神差”,佐伊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诚惶诚恐的询问详细情况。这让肖奈十分不悦,这混球是不是不耐烦了?是不是不关心她了?
“阿姨,我今晚就走了。”佐伊嗓音平静,却让屋里的肖奈听得心里一个咯噔。
“就走啦?”妈妈的嗓音很不舍,肖奈也想这么问。
“国内状况比较紧急,肖叔叔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想去多帮点忙。”
“诶哟!”肖妈妈立刻苦下脸,表情满是不舍,跟屋内的肖奈一比,母女俩真是神同步。
“今天中午留下吃饭吧?阿姨多炒几个菜。”肖妈提起精神。
对方却沉默了,这让肖奈心都提起来,难不成佐伊真的不耐烦了?饭都不想留下吃?
顿了片刻,佐伊终于试探着问:“阿奈出来吃吗?”
肖奈不禁捏起拳头,竖起耳朵,想听她妈如何回答。
这几天都是她妈把饭菜送进房间里,之前佐伊死皮赖脸留下吃过饭,没能见着她。
佐伊显然不是会二次上当的人,这次得先开条件,一脸“见不着你女儿就别留我了”的深刻表情,沉沉看着肖妈。
肖妈是真的想留佐伊,忍了几秒,终于一咬牙、一跺脚,说:“出来的!我喊她出来一起吃。”
肖奈终于松了一口气,知女莫若母。
接下来,肖奈就开始紧急梳妆打扮起来,立志要将自己装扮得“出尘又显得不那么隆重”,试图表现出她对佐伊的不重视,但又天然的好看。
这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因为她没法偷偷跑出去洗脸,而且由于行李没带全,连彩妆都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肖奈只能使劲儿捯饬自己的发型,最终将一头长发挽上脑勺,圈成一个小啾啾,这样的丸子头,将她婴儿肥的小脸,衬得更年幼了。
肖奈看着镜子里难掩兴奋的自己,忍不住又开始脸红,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人,明明恨不得去粘着佐伊,却又故意躲起来。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她一直是个直肠子的人,敢爱敢恨,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刻意做出违背自己心事的事情,唯独面对佐伊的时候,死活不肯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记得重生前,佐伊对她,一直像是个卑微的执事对富家小姐那样,尊重而疏离。这让肖奈一度很不舍得,但那个时候,她也始终没明说,说你不要这样,随便一点对待我就行,没这么说,一直都藏着掖着的。
就连事发当天,肖奈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佐伊弯腰亲吻她的手背,称呼她阿奈小姐。
她不想这样,可就是不好意思直说。当时虽然硬撑骄傲的外表,实质上,也是佐伊让她干嘛就干嘛,让她去哪就去哪,像个披着小姐外皮的奴仆,随叫随到,打电话让来就来,发短信让来就来,发邮件让来就来,写纸条让来就来,从来都不敢拒绝。
重生前的六个月,肖奈一直很焦急,她觉得佐伊总好像有点难以形容的自卑,仿佛永远不会对她“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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