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别忘了,岳帅曾经教导过我们,我等岳家军,到底是为何而战?”他的目光收了回来,平静而内敛,突然转向身后的数百军士,大声的喊到:“你们告诉我,我们岳家军,到底是为何而战?”
数百军士一起将手中的长枪猛地剁在地上,用山崩地裂一般的声音大声的回答到:“保家卫国,复我河山!”
“听到了吗?”年轻人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一股狰狞,狠狠的抓住中年人的手臂:“记远,你听见了吗?我们岳家军,是为百姓而战,为家国而战,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要和敌人作战到底,其他的事,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中年人脸上泛起一股无奈,虽然他也被年轻人的话语说的热血澎湃,但他毕竟心里早已有了芥蒂,并不能完全接受年轻人的说法。
这些……是朝廷欠我们的!
就在山坡上的军士们陷入一种莫名的狂热之时,大地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动,接着这震动越来越剧烈,以至于就连站立在山坡上的众人,也能感受到有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就像山雨欲来之前那种沉闷的压抑。
“来了!”年轻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几步来到山坡边缘,伸手搭了个凉架望向远方。
只见在山坡与兴元府呈三角面的地平线上,一个细细的黑点突然出现在宽阔的大路上,紧接着这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最终演变成一条潮水般的黑线,而这黑线后面,还有不断更多的黑影涌现出来,浩浩荡荡,远远望去,就犹如一片海浪扑面而来。
这就是金人班师的大军!
历经两月征战,金人在利州东路连战连捷,攻破五府十三县,可以说是收获巨大,不但劫掠了大批的金银财宝,还俘获了大宋百姓共十余万人,这一趟南侵之行,简直称得上是满载而归。
骑着高头骏马,行走在大部队的中央,金人本次南侵的主帅萧石,简直是志得意满,心绪大好。
随着当年岳家军的崛起,金人在与宋军的对抗中,逐渐落入了下风,朱仙镇一役,金军主力十二万人一战即溃,主帅兀术(完颜宗弼)匹马逃回汴京,虽未获罪,但颜面尽丧,昔日在金人心目中树立的威望,早已经不复存在。
此时金人对宋朝已经有了畏惧之心,尤其是岳家军,但凡两军交锋,一见宋人挂上岳家军的旗号,金人立刻兵败如山倒,即便以多打少,也怯不敢战,经常是一交手便夺路而逃,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但幸好宋朝君臣昏庸,自斩庭柱,于三年前在风波亭杀掉了岳飞,从此替金人剔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此后金人与宋人交锋,又恢复了岳家军未曾出现之前的态势,金人勇猛无匹,宋人怯战懦弱,即便军力占有优势,也只能仰仗着坚城利刃踞城而守,根本不敢在野外与金人一战。
于是今年,便有了这场策划已久的南侵,而凭着这场南侵战役的大功,萧石可以想象,自己在金朝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到时候说不定升官加爵,甚至有可能一跃成为枢密院的首辅!
那种风光,那种荣耀,何其让人陶醉?
萧石一边在马背上随性的颠簸着,一边美滋滋的幻想着回到金朝之后的种种荣光。
但就在这时,地面上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震动,这震动初如重锤撞地,随后犹如闷雷响起,那沉闷的撞击声,即便是不用眼睛看也能感受出来。
“怎么回事,何人在大军处跑马?”一开始萧石还没反应过来,问向他身旁的副将,打着一个大光头的翰鲁。
这翰鲁也是一员悍将,有生裂虎豹之能,因为英勇善战,被萧石提拔成为了他的副将,同时也兼任他的亲军统领,可谓是萧石的心腹。
可是此时,那翰鲁的表情也跟萧石一样迷茫,前后左右统统望了一眼,奇怪的说到:“没有啊,我们的骑兵都在队伍里,没有人在跑马。”
萧石大惊,作为三军主帅,他当然不是什么绣花枕头,此时他已经想明白了,既然不是自己的骑兵在跑马,那就一定是有另一股骑兵冲了过来。
在大军行军的途中,突然有另一股骑兵以高速冲过来,这些人想干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敌袭,警戒!”萧石举起手臂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随着他的声音传开,金军立刻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同时前后军的步卒一起摆开了阵势。
这些金军也是常年征战的精锐,反应非常迅速,橹盾手立刻赶往前排,竖起大盾,长枪手立在橹盾手身后,将长枪架上橹盾手的肩膀,一层一层,层层叠叠,弓箭手也跟了上来,又立于长枪手的身后,箭上弦,弓满月,眨眼之间就已经布置好了一个犹如刺猬般锋利的阵势。
但是当那支高速行驶的骑兵出现在金人的眼中时,金人的目光中依然流露出惊骇欲绝的光芒。
并不是因为这支骑兵人数众多,事实上,任何有经验的士兵只需要目光草草一瞥便能看出,这支骑兵顶多不过八九百人,哪怕是他们身后尘土飞扬,但最多不会超过千人的规模。
可真正令他们感到心脏都快要停止呼吸的,是这支骑兵中央那面高高竖起的军旗。
“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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