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
我大声呼唤着他,希望他再次醒来,他却再也不应我了。
我扑在了那具温热的尸体上嚎陶大哭,皇兄立刻拉开了我,将我搂入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芷嫣,你不要这样,父皇听不见了,他走了……”
屋子里所有的宫女、太监、太医都跪了下来。
室内一片凄凉的悲鸣,整个空气都泛着咸涩的味道,只是我听不见皇兄的哭声,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流泪的,不过,他心里所承受的痛苦是我无法想象的。
次日,江陵又下起了大雪,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将整个皇宫都覆盖成一个银色的世界,静穆而优雅。国丧就在这样冰天雪地的世界里举行,这次的雪似乎在洗净我们所有的哀痛,我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下雪时,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元修的那日,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刺骨的雪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向我袭来,雪花夹带着寒风,汇聚成一股刺人寒流吹进身子里直灌背脊,我浑然不觉。失落的重创已然麻痹了我的神经,夺走了我的知觉,没有人与我分担忧伤。
国丧完毕后,我的身子已完全僵在了雪风里,突然自己落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皇兄将我抱回了寝宫,自己置身在了热气腾腾的浴盆里,我慢慢张开了眼睛时,已经忘记是谁将我的衣衫脱掉,扶进浴盆里的。
这一夜,悲痛已经掏空了我的灵魂,感觉这身子都已不再是自己的了,听着外面雪风呼啸,我突然想起了慕容文谦,心中好痛,而眼泪纷纷滴落了下来。
数日后,这雪还是不间断的下着,时而大时而小,有时候好像若有若无,房里虽然点着火炉,还是感觉寒意袭人,指尖也被这冰冷的寒意浸得冰冷,我放下绣花针,将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一杯热茶递在了我面前。
抬眼一看,我轻笑了一下,道:“怜儿,你真是体贴人。”
她水眸流转,笑道:“公主,过奖了,伺候公主是奴婢份内的事。”
我接过热茶喝了一口,一股暖意从口中流进了心里,感觉苍白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红晕,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皇兄。
今日是皇兄登基的日子,他穿着一身龙袍显得英气逼人,眼神中威棱四射,以往温润的脸却透露着一点威严的王者之气,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足以让天下的女子为他舍生忘死。
我看愣了神,怜儿到是机灵,立刻向他跪拜道:“奴婢参见皇上!”
皇兄免了她的礼,让她退了出去。
他走过来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了绣架上,伸手扶着绣架,问道:“芷嫣,你从来就不喜欢女红,母后在时,你还勉为其难地做做样子,为何绣起东西来了?”
一时间,我愣了一下,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他说得对,以前我不喜欢这些,要我刺绣简直是要了我的命,曾经母后还在时,我时不时绣点东西,那时有芯儿在,大部分都是她帮我绣好,其实自己从未绣过一副完整的图案,而每次一绣十个指尖都会被戳破。
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错了,辜负了母后的一片心,女儿家都要学会这些的,不能只看史书,那都是男子的事,我一开始就错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抬眼看着皇兄,他还静静地看着绣架上的那副牡丹图,我咬了咬下唇,道:“以前我辜负了母后,现在想来她说的对,女儿家的针线活不好,就是嫁不出去,所以我要好好练习,这样才能弥补我对母后的愧疚,而且最近总觉得这日子好难熬,刺绣需要时间,所以我想打发时间而已。”
皇兄霍然抬起头,看着我的目光有了一点喜色,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芷嫣,你还想嫁人,还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不是?”
他突然这么一问,我还真的有些懵住了,难道刚才的话,让他误解了?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次又一次的情根错种早已让我的心支离破碎,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对于未来的路真的感到很迷茫。
我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我知道我该有自己的归宿,不可能永远地住在皇宫里,可是,我该去哪呢?
我苦涩地笑了一下,喃喃道:“皇兄,我曾经真的太任性,总让母后为我操心,甚至有些恨母后对我严厉,其实母后做的很对,女儿家就应该温柔体贴,才能拴住男子的心,以前我做错很多事,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些道理。”
听了这番话,皇兄像是吃了一惊,他一定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忽然,一阵雪风吹了进来,打在窗户上,吱吱作响。
仿佛也吹醒了他的思绪,半响,他才回过了神,轻声道:“芷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自我离开北魏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他一脸关切的神色,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将一些事情细细地告诉了他,说完这些话后,我已泪流满面。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认真的问道:“那在你心中究竟爱的是谁?”
究竟爱谁?
我心一惊,他们都将我伤得那么深,这两个男人都是我再也不敢去触碰的人,甚至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们。
我拚命把他们的名字,逐出自己的脑海。但是,那名字就像空气一样,竟然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开。
“皇兄,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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