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父皇,放了他,放了他……就好。”
“他不爱你,为什么不爱你?”
萧彧看着我,那双睿智的眼睛里透出了几分犀利的光,似乎要看穿人的外壳,一直看到人的内心。我不知道在这一刻,他到底看穿了什么,目光却在这一刻变得很深很深,一眼望去,竟有一种千里无垠的苍茫。
“我不知道,或许,我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女人,所以……”
“岂有此理!”他突然站起了身,一掌打在了床框上,显然气急了:“朕真想打瞎他的眼睛,朕的女儿,出尘绝美,冰雪聪明,面慈心善,而且对他一往情深,他却看不见?!”
“父皇!”我立即起身扶着他的手:“不要气坏了身子,感情的事你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一个人偏偏不爱你,难道抢来就会有幸福吗?”
萧彧微微一怔,一时间语塞。
沉默了片刻,他气息还有些急:“嫣儿说的有理,他慕容文谦算个什么,岂能和朕的女儿配亲,朕的女儿可是金枝玉叶。”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彧也明白我和慕容文谦之间的事,带着一丝不稳的气息,他转过身,慢慢走到了窗边,我也下床,跟了过去。
原来今日是满月,萧彧看着那一轮明亮的圆月出了神,我的心中蓦地一酸,这轮明月已不知在这苍茫的大地上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也许我眼前有过的,几十年前,它都见证过。
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眼前闪烁出了无数的画面。
仿佛出现了他与我母后曾经的一切,都一点一点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父皇,你怎么了……”
他没有应声,只感觉他宽阔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我慢慢走过去,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抱得那么紧,而我感觉到他的气息里带着一丝哭腔。
我不敢抬头,怕看见他的泪,或许他根本也不忍让我看见。
可是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我知道,他在压抑着自己的痛楚,他在想母后。
过了很久很久,我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夜色中,我只能看到他的半边轮廓,映衬着月光,明明是温柔的,却带着无尽的痛苦。
“我对若云的爱,你不会懂的……”
他喃喃的说着,越说声音越低,好像是在催眠着我,又或者是在催眠着他自己,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睿智精明的眼睛,不管经历了多少岁月,多少风霜雨雪,仍然透亮。我几乎,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窗外的月光射出的点点波光。
而他的手却在慢慢的用力,将我紧紧的抱进他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我:“父皇,弄疼你了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父皇,你不要这样。母后已经过世很久了,相信她在天之灵看到我们父女团聚,也感到欣慰。”
“你不要难过,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呢?”
萧彧脸色一沉,明白我的话中有话,淡淡道:“说吧,你想父皇怎么做?”
我想了想,才说道:“如今子绮已死,父皇打算如何对待我皇兄?”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冷风突然袭来,带着刺骨的寒意,那些燃烧的烛火这一刻几乎快要被扑灭——
整个屋子一下子陷入一片慌乱的昏暗中。
父皇的脸色在晦暗的火光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转头看向我时,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这是国事,你不要多问,朕自有安排。”
“好。”我微微顿了一下,然后道:“皇兄的事姑且不说,那元子瑜呢,元子绮已死,元子瑜被你们打入天牢,北魏那边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我真不敢想象,北魏和西梁又会有什么惨烈的战事。”
说到这里,我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如今,亦峰也不在了,西梁没有好的大将可以派,如果元子修一怒之下,决定南征,那便会血流成河,不知……”
“谁说无人可派,不是还有寂寒在吗?”
“他……你就那么相信他,他一直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那就派你去!”
我骇住了,抬头看着月光下那张苍白的脸,明明有很多话在心里翻涌,却反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眉尖轻挑,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你想想看,你往江陵城楼上这么一站,衣阙飘飘,如梦如幻,那元子修早就迷晕了头,还真攻进来吗?”
“父皇。”我羞怒地跺了跺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取笑我?”
“朕可没取笑你。”萧彧微笑地看着我,目光突然一深:“朕的女儿能抵千军万马。”
此话一出,我的心猛地一惊,不再开口了。
他低头看着我,突然淡淡一笑:“看来,我的女儿是个用情不专的人。”
“你在说什么?”
过了很久,才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膛里传出来的,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你心里还有元子修,对吗?”
“没有……我……”我支吾道:“我没有恨过他……现在想来,其实他也没有负过我,我和他只是情深缘浅。”
“只是这样而已吗?”
“是的。”我坚定地看着他:“元子修是爱我,可是他更爱的却是江山,他不愿为我放弃江山,不愿跟我过平淡的生活,所以,我和他走不到一起。”
萧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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