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子更派小厮过来姜府,给姜成华传口信,邀他明日去第一楼巡视。
所以,第二天姜成华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骑着马带着两个小厮,气势汹汹的往第一楼奔驰而去。
街上的行人车马纷纷避让,好长时间了,姜家小子没这么当街跑马了,这又是咋了啊?
在第一楼的后巷,正巧陈子更也到了。
两人都不带说话的,只对了个眼神,便很有默契的从后门进入第一楼。
进了第一楼后院,在自家的地盘,这里又是做生意的地方,两人面色倒是缓了缓,不希望他二人的情绪影响了酒楼里的人做事。
后院做事的伙计和打杂纷纷行礼问好,还有飞奔去给掌柜禀报的。
酒楼的何掌柜刚巧就在后厨,听说两位小爷到了,连忙跑来他两人常呆的雅间儿伺候。
姜成华也不多话,只告诉何掌柜他们还没吃早饭,让掌柜看着方便的,端上来两样。临了还叮嘱他够吃就行,不要上多了浪费。
两人坐定,不待早饭上来,陈子更便开始抱怨。
当然不是抱怨第一楼,至于约姜成华的所谓巡视,也不过就是个借口。
第一楼从掌柜到账房,甚至得力一些的伙计,都是从两家奴仆中挑选的,都信得过。
他们两人深谙外行不掺和内行事务的原则,差不多就是甩手掌柜。除了按月结账,时不时带着狐朋狗友来吃顿饭,溜达一圈,就算是巡视了。
这次大早便出来,自然是陈子更心中那口闷气不吐不快。
“我昨天说去袁姑娘铺子里瞧一瞧,被我大伯一痛说。天成、袁姑娘和咱们那么好的交情,又对咱们多有帮助。
“可现在,袁姑娘到了京城,咱居然连面也不能见一下。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就说啊,”要不说是兄弟呢,姜成华这边立即同仇敌忾,“我父亲也这么说,说天成不在,袁姑娘女儿家的,我们得考虑女儿家的清誉。”
房间里伺候的向秋和至雨几个小厮,一听这两位的口气,立即觉得大事不好。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
两位公子很长时间没这么一致的针对同一件事了,太不对劲了。
果然,陈子更接着就说了:“都怪国丈府,堂堂皇亲国戚,居然和崔三望那种四六不着的人搅在一起,不嫌磕碜!”
姜成华无缝衔接:“就是,要不是那崔三望,天成一定会和袁姑娘一起来京城开铺子。那样,投递行还不是咱们随时能进出的地方吗?哪至于像现在这样,干着急帮不上忙。”
然后,两人的视线交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几个小厮也是相互对视,心中都是一凉。
何管事带着两个伙计进门,看到的便是这种情形,当下也是一哆嗦。
他就说嘛,两位小爷这么早来酒楼很稀罕。原来是筹谋什么的吗?
他当然不敢多问,招呼着伙计上前。亲自动手,把两个托盘上的鸡丝面、小煎包、几个小菜和两小碗粥摆上桌,然后招呼一声就告退了。
姜成华两人开吃,一边吃一边聊。
陈子更把一个小煎包送进口中,夹了一条小咸菜,嚼巴嚼巴咽了,说道:“我听说,国丈府的那个小子,近日迷上了斗鸡。”
姜成华喝着粥,接口道:“那他每日都应该在意秀街往返。”
陈子更和一口面,说道:“那家伙不会早起,咱们吃过早饭去意秀街喝茶怎么样?嗯,这面是做的越来越有味道了,你也尝尝?”
姜成华点头,说的却不是鸡丝面:“行,我听说意秀街一家茶肆的果干很清爽消食。”
“嗯。”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向秋几人面色从容,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完了,今日回去,跑不了又是一顿斥责。
一个不小心,结结实实的挨顿板子也说不定。而且,这个可能性极大。这两位说的,那可是国丈爷的孙子,皇后的侄儿。
事情商量下来,两个人便专心吃饭,还有说有笑的,这次是真的开心呢。
不多时,两位贵公子把饭桌上的几样食物一扫而空,再把接下来的细节商量一下,便起身了。
商量细节什么的,并非筹谋怎样的策略、排列怎样的招式取得完胜。而是怎样用王八拳,在不伤筋动骨的前提下,把双方的伤势搞的惨烈一些。
当然这个惨烈于自己而言,最好浮于表面。这个是为了事情闹起来之后,自己能占据制高点。
而于对方,则尽量造成深层次的伤害。表面就算了,能不打脸尽量避开,好歹也得给国丈府留点面子。
所以,那王衡的伤势……嗯,最好能让国丈一家人事后心疼,这才能出他俩心头的那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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