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上的短笺已被揉到字迹模糊,一如他那颗被自己揉碎的心。
手上的咖啡已经凉透却浑然不觉,双目只是呆呆的盯着笺上那行字:“老先生病势日沉,盼归!”嘴角稍稍抖动了一下,那是不容易察觉的悲伤。
许久许久,他终于站起来缓步走向窗边望出去,正是秋风起时落叶迎风扬起,又摇弋着散落一地,满目皆是苍凉。
一拳重重击到玻璃上,鲜血便泊泊流了出来。胡乱的为自己包扎好伤口,抓着电话便出了门。
就在他浑浑噩噩做这一切的同时,一双锐利的眼睛洞悉着这一切,却无奈的叹口气放弃了跟随,默默选择了收拾碎落一地的玻璃。
这双眼睛的主人,名叫舟默。而那个负气离家的男人封无心,正是舟默跟随多年的老板。
收拾好一切,舟默拉开一灌可乐坐到电脑前,在等待电话响起的这段时间,唯一的消遣只能是一直玩着的那款网游。
深夜十点终于等接到了电话:“我知道了,你叫人把他抬到xx小区大门口……恩,我等你们。”跟游戏里的朋友简单交待下,舟默推开键盘站到玻璃窗前,眉心深锁牙齿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唇。
封无心果然又醉酒被抬回来,纵然跟随他多年,舟默依旧守着本分,没能逾越到参与他的私事之中。
他不能劝,更无从劝。
因为他已经看见那张短笺,笺上提到那位老先生更是封无心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
与酒吧保安一起将封无心抗到床上,舟默拿出两张钞票递了过去:“每次都麻烦你们,打个车回去吧。”
再回到房间门口,封无心已经瞪着眼睛坐了起来:“舟默——”
“想喝点水吗?”舟默就想将手里的矿泉水递上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也问我喝不喝水?”封无心却一把将水挥开去:“喝醉之后问喝水吗,难过的时候问喝水吗,我现在心都烂掉了,你还问我喝水吗。”说着低声咆哮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问点别的!”
舟默知道封无心从来就没能真正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家里没有酒,这点你比我清楚。”
他心里更清楚,酒喝到这个地步最盼望跟可靠的朋友倾诉心事,但是舟默并非趁人之危刺探别人内心的人,所以他选择了不问。
再则:依他对封无心的了解,明天真正清醒过来,回想起酒醉后吐露了心事,两人维系了多年亦主亦友的默契就破坏了。封无心会因为舟默读到自己的内心而尴尬,而舟默再也不能伪装不懂老板的心思。说到底,还有层上下级的关系在里面。所以舟默更不能问。
“走!”封无心就指着房间门喊了起来:“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一扭身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枕头堆里。
“你好好休息。”舟默默然站了几秒,终究还是拉上房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度坐回了电脑前。
恍惚的玩了一阵游戏,心中牵挂着那张在封无心房间看见短笺,终于还是离开电脑。
一抬眼便看见墙上那副巨大婚纱照,上面的男主角正是房间里喝醉的封无心,而女主角却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你到底在哪里?”舟默问着照片上那个女人:“你真的是骗子吗?”
“她不是!”封无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房门口:“就算全世界都认为她是,你也不应该这么想。”
看着一身倦怠满脸愁容的封无心,舟默沉吟了几秒才说:“限期到了……”
封无心嘴角抖了一下:“帮我倒杯糖水?”就扶着沙发背坐了下去。
看来他并没有醉到那么厉害,封无心很快就泡了一杯暖暖的蜂蜜水递给他:“喝吧。”
“你有什么打算?”封无心一仰头喝了大半,又用手使劲抓了几把本就散乱的自然卷发:“说说。”
舟默仰起脸抽口气:“最糟糕的就是这一年,接下去的日子不会比现在还糟,有什么可打算的。”
听他这么说,封无心眼睛里闪过一丝忧愁,又急忙张开手掌扶住了前额:“你就不觉得蹊跷?”一边说一边将腿放到茶几上,尽量舒展身体让自己靠得更安逸些。
看着永远不变的石磨兰牛仔裤,舟默有一瞬间的晃神,眼前仿佛出现初遇封无心的情形。
那个留着一头卷发的大男孩,那个永远笑到酒涡乱闪的温柔男孩,如今只剩下揉乱的衬衣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了。
“蹊跷又能怎样?”舟默尽量把思绪拉回现实,却将目光避了开去,实在不忍看见天差地别的封无心:“我们找不见人,也找不见那东西。”
说完又察觉自己抱怨的成分多了些,急忙补充一句:“你是不是打算过去?”心里琢磨着那张言语隐讳的短笺很明确是在催促封无心。
“既然已经传信来。”封无心无力的摆摆手打断舟默:“躲着也不是办法。”沮丧的一蹬腿,却忘记了脚摆在茶几上,那只青花瓷花瓶直直跌了下去。
舟默一伸手敏捷的接住了花瓶:“屋里的一切都是沐沐细心挑选的,摔坏一件难过的是你。”说着将花瓶移走了。
“沐沐——”封无心低喊一声:“你到底在哪里?”
正在放花瓶的舟默听见这声撕心的呼喊,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回过身来就看见封无心双手正在大力的揉着自己的脸:“去冲个凉休息吧,既然决定明天过去。”
“恩。”半天才哼出一声,封无心缓慢的扶着沙发站起:“晚安!”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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